某与盛杏3o年交情,虽大计颇有分歧,但做事、办颇多,仍愿为其说句公道话:杏所作所为,虽亦有不法行径,但与功劳想比,总是小节;与某些人不务正业,专以捞钱、烧钱为能事,更不啻于天壤之别,请钦差大人务必明察,将来落时,也请酌情参考一二。 ”郑观应答道,“此次开平、开商战一事,某是支持开的,但杏所言并无大错,无非触怒当道、引起舆论喧哗而已,是祸从口出。”
“你真以为此次查办是因为两开商战引起?”岑春煊神秘一笑。
“那是何故?”
“皇上要办盛宣怀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之所以隐忍不,无非时机不对。”岑春对外界谣传不屑一顾,“不然,那琴轩自己屁股都不干净,皇上会听他的丑话?”
“啊!”
“郑公,我且问你:盛宣怀经营汉阳铁厂多年,四处安插私人,是否属实?”
“然。”
“商借沪宁路之款,每里虚报银3ooo两,五五丰润,是否属实?”
“然。”
“借口招商局商办名义,谋其个人二成干股,岁岁坐享分红,旱涝保收,是否属实?”
“是有此议,但尚未得行。”
“挪用招商局、电报局款项创办中国通商银行,以至于两局经营困难,不得不商借洋款以资周转,是否属实?”
郑观应咬咬牙道:“然!”
“隐瞒轮、电两局利润,截留报效款项用于办学。阳为重视教育。阴则炫耀个人,企图挟洋以自重,是否属实?”
郑观应犹豫半天。 最后才回答:“确有此种意思,不过……”
“听说盛杏家产上千万,公以为,不贪污、不受贿能聚敛如此众多之财产乎?”
“不能。”郑观应垂头丧气,“不过……”
“以上种种各条,只要有一条属实。便可构成参劾理由,何况盛宣怀各条均沾?上千万家产,纵有经营所得,也是以强凌弱、巧取豪夺所致,算不得真本事。”岑春吞下第一个生煎包后说道,“但实话告诉郑公一点,即便有这些,还不全是查办盛杏之理由。”
郑观应低头不语。他不明白,盛宣怀除了这些,究竟还有什么大罪?
“公以为,张南皮在湖北靡费之银两与盛宣怀贪污、挪用所比。究竟何者为巨?”
“恐怕还是香帅不逞多让吧?”
“正是,但为何皇上不办张南皮。只盯盛杏呢?难道真以为张香涛经年老臣、太后钦点的探花而办不得么?”
郑观应默不作声,只是听下去。
“非也。皇上临行前,告诉我两个理由:第一,香帅靡费甚多,但自奉甚俭,不似盛杏要捞钱自肥;第二,香帅虽鼓吹官办,亏损累累,但其主张却是力主自主经营,让国人自争利权,盛宣怀鼓吹商办,却动辄合办、合资,恨不得一有挫折就将产业拱手让与他人,丧国人利权……皇上由此说,张南皮虽走了弯路,但他心思是好的,为人也可圈可点,这是大节中地小错,是探索中地必要学费,非交不可;盛杏虽然看上去精明能干,也办成了不少事,但样样都掺杂着私心,要么为名,要么为利,凡利国利民但与个人利益相冲突者,要么不办,要么反对。 同样是办银行,梁士等人能办交通银行把京汉铁路利权收回来,偏盛宣怀办银行是方便洋人赚我利权。孰轻孰重,孰高孰低,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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