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玉言便也不隐瞒,「被逼无奈,这几日我被逼着见了不少这南边的商户,只是苦于自己没有自由行动的能力,所以很多事情并不清楚。」
她便又将自己这段时间见了什么人大致地说了一遍,「这会儿见着薛大家您,也只是想着以您在南方的影响力,大约能知道些什么事儿,更知道您不愿意掺和这些权力之争,因而或许才能看得更加清楚,依您看来,这里头有什么问题?」
薛大家愣了一愣,差一点儿忘记了接着介绍。
好一会儿才找出了一副旭日东升图,「如今这边的商户都是个空架子,他们家里的生意已经不在他们的手上了,至于背后的操纵者是谁,我不欲惹事,所以从来未曾探听过。」
这话让乔玉言着实吃惊,她差一点儿没有忍住想要回头去看沈婧的冲动。
就最近她见的这些商户,可不是
一般小作坊的商贩那么简单,这些都是在南方商场上有头有脸的人。
不然那个张太太也不可能能随便将薛大家的刺绣平日里穿在身上。
可是……
沈婧如何来的这么大的能量?
从侍书的口中,她倒是知道,如今沈婧在南方这一带,投入了许多精力,也确实取得了不小的成就。
可以她一个沈家的孤女,这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
别说现在的沈婧了,就是当初的沈大将军,也未必能有这样的能量。
她极力按下自己心里的惊骇,假装仍旧在看绣品,「那如今这些人家为何在明面上还如此招摇?更何况,断人财路,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仇怨。
这么多商户人家哪里是吃素的,不管是对上谁,都不可能如此悄无声息地就顺从了才对!」
薛大家指着那旭日东升图劝说她不要送给自家祖母,而是应该送给安哥儿。
「因为苟且还有再起的一日,你以为如今只有这些商户如此么?这几个省的官府也差不多都成了傀儡。
我不知道你背后到底牵扯了什么人,竟然让这些人这般郑重地对待,若你不想死,就只当什么都不知道好了,若是真相知道,不妨往沿海一代去瞧瞧。」
乔玉言说不出话来,薛大家的意思已经十分明白了,她逃不掉,这个地方不但商户是在沈婧那一伙人的手里,代表朝廷的官府也在。
所以,侍书其实错了,沈婧并非没有门路,实际上,她只怕已经见到了真佛了。
薛大家轻声道:「我能告诉你的就这么多,他们之所以没有动我,也是因为我这个地方并我没有什么余钱,我所赚取的钱财,全部用来经营我名下的绣坊。
附近这两三个省都有我绣坊的学徒,也都是些穷苦人家将女儿送过来赚两个钱的地方,将我留着,这个名声便还在,至少也能粉饰一部分的太平,并非我身上还有什么别的用途。」
乔玉言轻轻点头,知道从薛大家这里得不到更多的东西了,「还是多谢您冒险告知。」
说着便指了几幅绣品,「这些要多少钱?」
外头的沈婧已经不耐烦了,「还没有挑完么?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