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当时的那情形看来,还以为这座百年古刹,要就此倾颓,谁知道这大半年过去,再看过去,竟与初次来时,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那座藏经阁在工部的督导下,不过两三个月的功夫,又重新伫立了起来。
而此时寺内也照旧香火鼎盛,甚至因为新帝初次继位就这般重视此寺,远近的百姓越发觉得这里的菩萨更灵验些,似乎还比从前更热闹了几分。
同头一回来一样,温家的马车才到,就有里头的主持出来引路。
只不过这一次又有一些不同,前来的主持显然和袁雪晴非常熟悉,也不叫她温四奶奶,反而称呼其为袁姑娘。
而她们落脚的地方也比其他院落更开阔,布置也更精巧些。
这一大家子女眷出行,光有府里的随从自然不够,老太太亲自发了话,让温昭和温良亲自护送过来。
只不过兄弟俩都还有正事在身,送到了便又先回去了,待下午再来接。
乔玉言原本并没有什么想要求神拜佛的,对于求子……
她还没有准备好。
一方面是如今她与温停渊面对的情况不适合怀孕生子,她不知道未来还会不会有什么变故,若是再发生什么事儿,她不希望孩子跟着自己受累。
另一方面……
经过前世的事情,成亲对她来说是道难关,而这一关,温停渊帮着她跨过去了。
而生子,同样是一道难关,这会让她不自觉地就想起敏姐儿。
因而今日在大相国寺,她只管胡乱地逛逛。
只是对这个地方,她到底心有余悸,因而只拣人多的地方走,且一直将拾叶带在身边。
路过大雄宝殿的时候,见着那么多人在跪拜,心里莫名的又被激起了两分冲动,到底还是让品兰拿了一炷香来。
自己跪在蒲团上为亲人祷告,尤其是徐老太太。
上一次的信寄过去已经好些时日了,可一直没有得到回信,按道理来说不应该。
外祖母一向疼自己,知道她心里着急,应当会尽快回信才是。
不过又想到,进来打听的消息,江南那一带现在都有些混乱,在与京城这边的通信上,每每受阻,就是河里的船都管控很严格,想来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既然已经拜了主殿,其他各位神明自然也不能不顾。
一圈香敬下来,就日上中天了。
从偏殿出来,本想抄着这条没有日头的回廊回院子里去用午膳,谁知道就看到一个人站在廊外。
乔玉言见着他,有些意外,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停下了脚步,眼睛里也露出几分谨慎。
品兰立刻便察觉了乔玉言的情绪,当先上前了一步,拦在了乔玉言的前面。
温良大约是听到身后的动静,这才转过身,视线扫过来,却是结实地盯牢在乔玉言的脸上,似乎是想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两个人早就已经算是撕破了脸皮,这里也没有别人看着,实在无需演戏,乔玉言便拉着拾叶绕开他直接离开。
谁知温良的声音却在后面追了过来,“你还记得之前在这里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