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停渊只是笑了笑,连眼睛都没有抬,“省得她一天到晚闲得没事找你磨牙。”
温大太太那确实是没事儿找事,算是一种缺乏存在感的表现,乔玉言是真没生气。
无他,不值当而已。
却没想到这个男人上了心,动了怒。
乔玉言见他放下笔,便走过去替他将书案上的东西顺手捡了,看着他眼底下的乌青,便有些心疼。
自从商请谥号的事儿以来,温停渊每天都要在书房待到亥时才忙完,早上天不亮又要起来。
纵然身体底子好,也耐不住这样一直熬着。
“借着朝堂上的动-乱,连地方上都开始蠢蠢欲动,圣上这几天心情不大好,连带这些事情都推给了我,还不能叫外头人知道。”
乔玉言见他揉着眉心,便伸手替他轻轻在肩上按着,“圣上已经完全不信任张阁老那些人了?”
“张阁老倒是可以相信,从始至终他老人家都是中立派,只是到底年纪大了,刚刚过了七十岁生日,可他在朝堂这么多年,身后盘根错节的关系就不好说了。
圣上离开京城十几年,就算是在离开京城之前,对朝堂的事情也不怎么感兴趣,如今初来乍到,自然事事小心。”
她说着话,将乔玉言的手捉住,放在唇边亲了亲,“你父亲的事儿,怕是一时半会儿玩不了,不过不用太担心,圣上心里并没有真的恼他。”
乔玉言低低地应了一声,然后便叹了口气。
“叫你跟着我一道受累了。”温停渊站起来,拉着她往房间里去,“若是觉得烦闷了,干脆约上母亲一道去别院住住,那里的空气好些,对祖母的身体也好。”
乔玉言倒是有些心动,想了想还是道:“还是等家里这喜事儿过了吧!不然叫人瞧着,还当我们对长房的事儿这般看不上,没得又惹事儿。”
温停渊便皱起了眉,“还是只得忍耐这三年。”
“其实已经比我想象中的好多了,”乔玉言脸上的笑容不死作伪,“咱们六房安安稳稳的,没什么人能惹上咱们。”
她没有说谎,因为前世的事情,她对温家后宅视之如洪水猛兽,心里只觉得厌恶和抵触。
可因为嫁进来之后的种种事情,才发现原来换一个身份,哪怕是一样的人,一样的地方,也会是截然不同的心态。
如今的温家对她来说,还真没什么不自在的。
陶然轩的大门一关,就是她自己安稳平和的小家,哪怕走出这个大门,当家的老太太和温琼与对她都不差。
还有文氏这个谈得来的妯娌,底下管着内务的两个侄媳妇关系虽不能说亲密,但也还算和谐。
便是温大太太和周氏一向阴阳怪气,可也只是阴阳怪气而已。
得知父亲不会因这件事情真的出什么事儿,心里的那块石头就算是放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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