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琼与这一句话说出来,乔玉言才想起,自家叔叔从前是在工部任职的。
可工部本就是个清水衙门,二叔从前也因此没少被姚氏看不起过,那会儿能有什么事儿?!
乔玉言想起乔谓鹏,心里又是担心又是紧张。
“你不要慌,七皇子叫他过去的时候,神色没有什么异常,只说是要问几句话,我也是从一个小黄门那里得知的是问当初的事儿,眼下看来,应该还没有什么大问题。
我跟你说一声,也是让你心里有个数,现在情势复杂,有些事情半露不露的才容易出事儿,所以干脆就告诉你了。”
听到她这么说,乔玉言心里稍微松了口气,又连忙给他行礼,“多谢大伯。”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
如今每天从怡安居里出来,众人的心情也是一日重过一日。
这场丧事足足要二十七天,算起来,连元宵节都在丧期内,这期间还会发生什么事儿,实在不大好说。
这一次回去,乔玉言倒是自己自觉地就扶了温停渊一道,她心事重重,也顾不上这些细节。
“不会有事儿的。”
一路上他都没有说话,等两个人进了屋子,他解了大氅挂上,才忽然蹦出这么一句,乔玉言有些不解。
抬眼看向他之后,才猛然明白过来。
“你别轻举妄动。”她说完才想起来叫屋子里的丫鬟都退了下去,然后走到他面前,“今天大伯不是说了吗?应该没有什么大事儿。
七皇子便是想要借着这个机会铲除异己,也不可能将所有人都一杆子打死,那将来他当真登上大宝,哪里还能有人替他做事?
我娘家行事一向谨慎,别说我二叔了,就是我父亲,身在礼部多年,也从来都兢兢业业,一丝不苟,我不信他能有什么理由对付他们。”
温停渊知道她是在替自己考虑,便伸手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脸颊,“放心,我有分寸。”
乔玉言看了看他,便不再说话。
方才的话,与其说是在劝温停渊,不如说是在安慰自己。
可安慰是一回事,心里的紧张又是另一回事,也不知道容儿现在吓成什么样了,还有祖母,虽然说不用去哭丧,可一天到晚的提心吊胆也折磨人。
还有娘,偏偏这些事情阻着,她一直不得回娘家,不知道身体到底恢复得怎么样。
最重要的是……
乔谓鹏从来都没有得罪过七皇子,不单乔谓鹏,连乔家都没有。
若是七皇子要对乔家下手的话,那就只能是因为那件事儿了。
传国玉玺如今不在宫里头,宫里也未必还会有第二幅地图,若是……
乔玉言不大敢想下去,这种事情已经不是她能左右的了,一个不小心,那就是三家人的性命。
躺在床上,她的脑子里来来回回地转着纷纷乱乱的思绪,一会儿觉得心如擂鼓,一会儿觉得如履薄冰,入睡也就变得极为困难。
忽然身后有人靠过来,她整个人便被一道大力,拉近了他温暖的怀抱。
大概是心情太过复杂,乔玉言竟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反倒想要埋在他怀里躲起来,就像小时候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