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乔玉言见着那人的时候,纵然心里已经有了准备,却还是忍不住大吃了一惊。
当日他们全部都躲到了竹器铺子的后院里,前头的动静挺不真切,所以并不知道外头的打斗有多激烈,后来虽然闻到了血腥味儿,也只是知道有人受伤了而已。
直到这会儿见到那躺在板床上胸口裹了厚厚的纱布却还一身血污的人,才知道原来那日竟是这样的凶险。
“你……”
乔玉言在过来之前,拾叶已经提前过来同她小师弟通过气,所以他在看到乔玉言的时候,没有任何惊慌,甚至还简单地打了个招呼。
“吓到姑娘了吧!”
乔玉言确实是有些被吓到了,但见他还能笑着与自己打招呼,便慢慢地镇定了下来,“还好,还好。”
这人分明还是个少年,浓眉大眼的,脸上很有些爽朗豁达之气。
相由心生,乔玉言便下意识地觉得眼前的这个人不会是个坏人。
“你既然是拾叶的师弟,拾叶与我的情分又不一般,那我也就将你当成自己人了,”乔玉言在的拾叶收拾出来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斟酌着开口,“但是你也知道,我家中尚有人在朝,你与影卫扯上关系,我为着家中的安危也不得不多问一句,还望你不要见怪。”
“姑娘实在太客气了,你看在师姐的面子上,知道我居留在贵府,没有立时将我赶出去,我心里已是十分感激,姑娘心有疑虑,要问问清楚也是理所应当的。”
竟是这样通情达理的一个人,乔玉言心里又放心了两分,脸上便带出了两分温和的笑意,“影卫行事与其他衙门皆不相同,既然你与他们犯上了,只怕事涉重大,还请壮士如实告知。我也实话实说,若是事情太过重大,我也不敢留你在这儿,只怕要安排人手,将你送出去。”
这就是乔玉言心里真实的想法,那日听到乔谓升说的关于影卫的事情之后,她对这个机构心里是有些畏惧的。
能不惹上这样的人,自然不能惹上。
看在拾叶的面子上,她不会去告发,也不会因为担心被连累而直接将人赶出去,但是却不能将这个隐患留在自己家里。
那少年笑着道:“姑娘不用担心,影卫既然没有抓到我,就不会再来抓我了。”
“啊?”
少年也不隐瞒,“其实是关于那个随喜伯,姑娘身居京城,虽是后宅小姐,应当也听说过他的名声。”
乔玉言立刻点头,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张伦?
“此人人面兽心,这些年来借着娴贵妃的势力,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好人家的女儿,他的后院更是几乎每隔个三五日便要抬出去一具可怜女子的尸首……”
乔玉言听得心里发堵,她知道那张伦为恶,却并不知他竟禽兽至此。
少年恨恨地数落着张伦的恶行,脸上露出愤恨的神色来,“京城内外,不知道有多少人家因为此人儿家破人亡。那些无辜冤魂的家人日日都恨不能将他寝皮食肉,是以京城里便出现了一群以刺杀随喜伯为目的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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