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心中已经十分满意,登时便红了眼圈儿,拉着乔玉言的手感慨道:“你这样替我想着,娘心里实在是愧疚得很,这事儿她对不住你,却偏偏还要你来替她想法子,真是……”
乔玉言抿嘴一笑,却摆了摆手,“娘可先不要谢,我这只是想出个法子来,要让爹爹同意,还得你来。”
说完又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徐氏听完之后,脸上有些迟疑,“这样真的可以吗?”
“又不是真的,不过是吓吓爹爹而已。”
她想了好一会儿,才认真地点了点头,“好,那我晚上来跟你爹说。”
“姑娘,你当真那般与夫人说了?”晚间七夕一边就着灯光替乔玉言染手指甲,一边问道。
“那当然。”
“可这样一来,岂不是太便宜她了?”
便宜?是挺便宜的。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对方分明是拿捏住了徐氏和肚子里的孩子,她投鼠忌器,不得不如此。
“哎,我实在是想不通,太太怎么会看不穿二姑娘的为人?说起来也在一起这么多年。”七夕想到徐氏对乔玉宁的态度,心里就有些愤愤不平。
“要不然怎么说人心隔肚皮呢?有的人真的会为了利益,在脸上一直逢着一张面皮的,咱们旁观着,能看的清清楚楚,娘她日日对着那张孝顺乖巧的脸,怎么可能会相信?”
还有一点乔玉言没有说,说出来也只是徒增自己的惆怅。
那就是哪怕她如今表现得这样懂事能干,这样体贴周到,可是在徐氏心里,论起亲昵贴心,自己这个亲生的,到底不如亲手养大的。
这是这么多年的隔阂造成的,这其中的差距要弥补过来,何等艰难。
日常相处间,徐氏是怕她心里会不舒服,所以行为上尤其注意,看不大出来这两者之间的差距。
可如眼下这样遇到事情,便知道她心里偏向的是谁。
说句难听的,若是这一次她和乔玉宁两个人调个位置,徐氏的关心还真未必如此是这般急切。
心里难过吗?有肯定是有一点儿的。
但一来她毕竟是活了两辈子的灵魂,二来,这段时间多多少少也都已经接受了这样的实事,所以难过也只是一下子,过去了反倒能非常理智清晰地看待问题。
看七夕仍旧不满,乔玉言便说问起拾叶来,“今早上去看她,人还是恹恹的,今日说一定要将王太医请过来,后面怎么说的?我方才想去看看,谁知她又睡着了。”
乔玉言一直觉得拾叶的身体非常好,谁知这一次竟病了这么久,只怕是那日伤了元气,这几日她心里也一直挂心着。
“别说了,拾叶也是个怪脾气,只说她有药,非不让请,王太医都来了,她把门给反锁着不让进,这会儿倒扭扭捏捏起来。”
乔玉言便皱紧了眉,想了想道:“明日我去与她说。”
主仆二人说着话,正要将手上的指甲套摘下来,品兰就拿了张帖子进来,“老太太那边的珍珠过来说,明日老太太要去甄家做客,想让姑娘您一起陪着过去。”
乔玉言便皱了皱眉,“我瞧着祖母这两日心情已然不错了,怎么还要我陪着去呢?”
说完发现品兰的脸色有些怪异,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