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度因的眼神中看不出悲喜,好似石塑雕像般漠然无觉。
他伸出手指,深深掐进烟卷顶稍的红色火光之中,随手抖落燃烧殆尽的灰白色烟灰,说道:“我是你野爹?需要跟在你们后面给你们清扫屎尿屁?”
“魔多的军队要来,那就让他们来吧;索伦要成为君临天下的魔君,那就让他做吧;什么至尊魔戒,什么双塔奇谋,还不若一管香烟来得爽利。”
说到这里,安度因放肆地大笑起来,“我管那洪水滔天?我管那烈焰焚世?中土大陆是你们这些土鳖的家园,可不是老子的。”
爱隆王终于不服淡定,这位精灵王者走下王座,死死盯住地精商人,肃穆地问道:“那么,您为什么要帮助我们?”
“是什么时候呢?让你产生了我在帮助你们的错觉?”安度因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这个绿皮地精憨厚地说道:“我可是商人呐,商人最擅长的就是.....”
“啊!!!”
精灵的惨叫蓦然打破了暮晚的宁静,月光笼罩之下,踏踏踏的密集脚步声有若倾盆暴雨一般轰然作响,
不详的预感瞬间淹没了爱隆王,他急急转身,也顾不得什么地精商人,什么争权夺利,急忙冲上前去,掀开了帐篷的帷幕。
只见目力所及之处,萨如曼麾下整整二十万军队,好像瞬移了一般,集体出现在瑞文戴尔军队的帐篷群中,对毫无准备的精灵们开展了杀戮。
“.....两头下注呐。”
安度因笑着将后半句说完,颇为潇洒地将手揣进衣兜,哼起了小曲。
精灵的惨叫,哒哒作响的阵阵枪声,舔食者那贪婪无度、暴虐酷烈的嘶鸣吼叫,融汇成一体,灌入每位权贵脑海之中。
“强兽人,强兽人他们打过来啦!”
一个满脸是血的精灵士兵横飞着摔了进来,五颜六色、杂七杂八的下水从他腰腹处那豁开的巨大口子里面流淌而出,肆意横流。
一头三米多高、周身上下皆用巫术符箓镌刻着的憎恶冲进帐篷,蒲扇大的手掌朝爱隆王头顶擒来。
精灵王者急急一记铁板桥夺过憎恶的擒拿,噌地一声从腰间拽出了一柄冲锋枪,那行云流水的动作让安度因都摆手称赞,高呼“再来一个!”。
精灵王者却没有闲暇再去顾及地精,他迅速地拨开保险,向后退去的同时还稳稳地瞄准了憎恶的头部。
“吼!”
憎恶咆哮一声,周身筋肉盘纠节错,肌肉群好似一个个馒头一般突起,阻挡住了爱隆王射出的子弹。
一个兵卒刚刚端着重机枪过来,还没等他装填上弹链,一头舔食者就飞扑着将他衔在嘴里,朝天一甩后再囫囵吞枣般吃了下去。
“保护爱隆陛下!”
葛罗芬戴尔高呼一声,从兜里掏出马格南手枪,口径远超碳基生物承受极限的子弹毫无疑问地穿透憎恶的脖颈,
然而,随着憎恶脊椎后,那八枚铁钉中的一枚弹出身躯,高大魁梧的生化兵器又恢复如初。
“可恶,这些强兽人是怎么穿过防线,抵达中军的?那些斥候他们的眼睛都瞎了么?!”
葛罗芬戴尔目呲欲裂,他紧咬牙关,指挥着一众亲卫围绕爱隆王结成防线,如同浩渺汪洋中的一叶扁舟般苦苦支撑.
如果在一个安全的距离上,瑞文戴尔的军队毫无疑问能凭借远超对方的火力射程形成压制,甚至于都不需要付出多少代价就能全歼萨如曼的军队。
但是,在这种混乱的、短兵相接的场合,瑞文戴尔的士兵还是太少了,有限的枪支弹药无法快速消灭一望无际的强兽人士兵,只能被绝望地被人海吞没。
“快,快保护我啊!”
一个精灵长老好似被掐住脖子的阉鸡一般,一边尖利地喊着,一边急忙往帐篷后面钻去。
其他长老更是不堪,待在原地,双目无神,裤子上滴着黄汤的精灵有之;
惊慌失措,躲在角落寻求庇护的精灵有之;
甚至安度因还看见了有个精灵长老一把拉过某位侍女挡在身前,俨然一副战士高举护盾的模样,
嗤笑一声,安度因拍了拍衣襟上的烟灰,施施然走出了帐篷。
地精商人的足尖踏在被鲜血**的土地上,他冷漠地看着强兽人挥舞屠刀砍翻某个步枪卡壳的可怜精灵;
看着极远处,投石机从米那斯提力斯城头抛出硕大石块,砸在精灵军阵中,扬起飞沙走石,肉糜飞溅;
但是,没有任何一头强兽人,或者舔食者、憎恶之流敢进攻安度因,这些萨如曼军队的士兵们,默默在地精商人周身形成了一道无形的隔离墙,将所有战斗都杜绝在他身边。
“这场袭击预谋已久啊,”地精商人环顾四周,感叹着朝空无一物的前方说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萨如曼,白袍法师轻笑着从虚空中显出身形,捻了捻胡须说道:“明知故问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哦,安度因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