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一声低沉的喷息,慕珑渊身下的战马竟是严厉的瞪了它一眼,这小马几乎浑身一震,把头埋得更低了。
“听说它今日在宫中踢断了一人的肋骨?”慕珑渊毫无温度的声音传来,夏浅薇立刻明白,原来这匹小马是被训了。
她刚想解释什么,慕珑渊却已然截下了她的话,“既然要出手,就该斩草除根,那宫女还活着就是一个祸患!”
听这语气,他似乎已经找人解决了那半身不遂的宫女?
这一刻夏浅薇才明白慕珑渊先前说过,北漠的战马绝对不容许失误是什么意思。
都说幽王治军严谨,连对战马都这般苛刻,夏浅薇越发体会到这名男子过分可怕的自律。
此时她已经轻轻拍了拍马脖以示安慰,便利落的翻身上了马背,谁知下一秒,身下的小马突然吃痛的嘶鸣一声,慕珑渊居然出其不意的朝着它甩出一鞭!
那火辣辣的疼痛让小马立刻撒腿就跑,若非夏浅薇及时抓住缰绳,只怕当场就会被摔下马背!
“金国的选手可不会跟你讲规矩,皇帝老头也只会睁只眼闭只眼,怎么,你今夜不就是来向本王讨教的?”
身后的慕珑渊快如闪电的追了上来,他迎上夏浅薇不满的视线,终于流露出了一丝得逞的笑意。
确实,白日里夏浅薇已经领教过了金国王那肆无忌惮的嚣张性子,她越发明白明日的四国赛马必定暗招连连,慕珑渊这是想告诉她,当她上了马背的那瞬间,不必等待锣响,战争便已经开始了?
曾经夏浅薇也听说过历次的四国盛宴上各种不入流的手段,论卑鄙,她相信幽王定能给她更多的启发。
两匹马并肩而奔,不知不觉间已经驶入了幽王府后的山林。
看着夏浅薇越发认真的表情,慕珑渊的眼底划过一抹幽光,许久之后才问了句,“丫头,为何你这般想赢?”
他早就感觉到了夏浅薇这段时间以来非同寻常的较真,难道她就那么想帮慕元出风头?
“王爷莫要误会,臣女这么做并不是为了太子。”
她居然知道他在意的是什么。
不等慕珑渊回过神来,夏浅薇竟是望着他露出了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就如同王爷饮酒,并非因为今日席宴上的不快。”
“……莫非你以为,从旁人的口中得知本王的生母确实还在人世,这不是值得本王愤怒的事情?”
他觉得以这个理由借酒消愁,合情合理。
“王爷心中有气,只会发泄在旁人身上,哪里会自损贵体。况且王爷明知那金国王是故意为之,更不会中他的激将法。”
倘若幽王这般容易受人影响,只怕他根本活不到今日。
所以夏浅薇才认定这不过是慕珑渊戏弄她的又一个戏码。
“……”此时身旁的男子沉默了片刻,随后竟是肆意大笑起来。
那爽朗的声音久久的回荡在风中,哪有方才故弄玄虚的阴鸷。
没错,他就是想借此拉近和夏浅薇的距离,看看这个丫头会不会念在他心情不悦的份上流露出一点儿平日里没有的温柔,哪知道她竟把他看得这般透彻。
夏浅薇这一瞬间竟有些许晃神,只怕世人从未见过冷酷无情的幽王笑得这般耀眼夺目,不知不觉间两匹快马已经放缓了速度,慕珑渊的心情极好,竟是伸出手去揉了揉她头顶的发丝。
“只要不是为了慕元,你想赢,本王一定帮你!毕竟,幽王府未来的女主人没有理由输给任何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