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姨娘捂唇轻笑:“小姐这是说什么呢,妾身怎么听不懂。”摊开双手微转,“看看妾身这里,哪里有什么地道?”
苏轻羽眼睛微眯,随即明白了过来。
阮姨娘分明是察觉了当时的端倪。
她这样的人怎么会在察觉不对劲后,还留下那么明显的把柄。
她定定看着扶着肚子的人,“我很好奇,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我和离落明明没有惊动任何人……”说着说着,突然顿住,瞬间清醒,“怪不得,怪不得在别院时,一向谨慎的你会突然被我和离落撞到你来葵水之事!原来那个时候就是局!”
阮姨娘微微垂眼,叹了一口气:“看来三小姐也不蠢,也算想得明白。”
“但当时在青楼时,我分明没有任何人知道我们去过,你是怎么在那么短短的时间里得到消息的?”她微微蹙眉,眼底划过一抹疑惑。
她低头把玩这着自己保养极好的手,鲜红的指甲在白如玉石的手指上格外好看。
良久,她突然道:“你以为你真的没惊动吗?”
描得细长妩媚的眼睛扫过她,似在嘲笑她的愚笨:“哦,忘记告诉你了,白璐、也就是那个怀有身孕的女子,她虽然脾性柔和,但向来看不起青楼里的人,对那些看守她的姑娘更是恶言相对,怎么会低声下气的给她们道歉?你们自作聪明,看她柔弱,便以为她唯唯诺诺。还好我的人当时就察觉了不对劲,表面顺着你的话,转身就给我报了信。”
扶了扶鬓边的花,她看着床后的机关轻笑一声:“所以一回来,我自然就把这里的机关封了。”
突然,苏轻羽笑了起来。
阮姨娘有些疑惑:“你笑什么?”
她顿了顿,笑道:“姨娘既然说你一回来就把这里封了,那为什么我来时,你眼底那么慌乱,如同深怕被我发现什么一样。”
她嘴角笑意一僵,牵强道:“妾身这、这不是不确定有没有封住嘛。”
苏轻羽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刚刚她只是随意一诈,没想到还真有猫腻。
但她没有多言。
揉了揉酸痛的腰间,扫过一片狼藉的阁楼,她伸了个懒腰:“今天砸东西砸了那么久,也累着了,姨娘好生休息,轻羽就先走了。”
拍了拍衣服,大摇大摆的推门而出,仿佛没有感受到她身后怨毒的眼神。
招呼离落回到雨花阁后,天已经擦黑了。
她挂念苏倾墨的伤,去了蔓姨娘房间一趟。
“三小姐你喝茶。”见她来,蔓姨娘手忙脚乱起身地给她倒了一盏茶。
接过茶盏的她看着柔弱唯诺的蔓姨娘,叹了一口气,伸手握住她的手。
将人拉到位子上坐下,她带着歉意道:“我本以为把你们弄到我身边会让你们日子好过点,没想到这次竟然又连累的你们母女,不知道姨娘准备做什么打算?若是想要离开我这里求安稳,轻羽绝对不阻拦,但你若是留下来,轻羽保证此次的事不会再发生。”
听她说完,蔓姨娘低头抽泣了起来,擦了擦眼角,抬眼满是坚定:“小姐别这么说,丞相夫人对妾身有大恩,妾身即使是死,也愿意死在小姐身边。更何况,你也没让欺负我们的阮姨娘好过,这是妾身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先前的事早就传遍了。
苏轻羽一愣,微微动容。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门帘被掀开,是一大早就不见了的肖家奶奶。
她脸上带着几分祥喜意,对着她笑道:“你看看老身带了谁来。”
说完,一个带着素色帷帽的女子出现在了门口。
袅袅而来,浑身上下被从头垂道地上的帷纱裹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清里面的眉眼。
她发现了几分熟悉,眼底一亮。
这时,那个女子盈盈一拜,浅笑道:“阮娘参见小姐。”
苏轻羽有些激动地看着肖家奶奶,手指着那阮娘道:“她这是……”
肖家奶奶点了点头。
她眼底划过一抹亮光。
如今刚准备对阮姨娘出手,阮娘的病便好了。
天助她也。
似想到了什么,她看向身边的离落:“我瞅着这日子也不短了,洛柔应该被母亲的旧仆调养的不错了吧,她,也该找个日子准备用上了。”
看着跳跃的烛光,眼底深邃不见底。
阮姨娘蹦哒得太久,这一次,该下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