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现实。

在终乾意识回归的同时，异化便终止了，并一点点的倒退，半毛半羽的毛发回退成最初的样子，

醒来的终乾也意识到那布满全身的是什么。

那是由他自己毛发揉成的布，上面有他烙印下的记忆与修炼进度总结。

那是他的衍道手札。

这一次，如果没有衍道手札，他八成是回不来了。

翅膀收拢，隐入毛发，但并没有完全消失，而是缩成了人类小指大小的小小肉翅。

胸口那多长出来的鸦爪也没有消失，只是隐于毛发中。

终乾试了下，还能开合抓取，好神奇……神奇个蛋啊！给我消失啊！

终乾抓着那只爪子就要拔出来，但那爪子已经长在他的身上，强行拔有种被五马分尸的痛。

遍布终乾全身的汉字开始收拢，回到衍道手札上。

但这些汉字与刚出来时已是不同，一点点刺目的火焰如跗骨之蛆缠绕其上。

当这些汉字尽数收入衍道手札。

衍道手札上也燃起了火，但不是被焚烧，倒像是本就如此。

很显然，战斗的结束并不是以一方被驱逐结束，而是以奇特的方式与终乾“共生”了。

终乾感受着自身，回想着辰九娘亲的话。

依照辰九娘亲的话说，从这一刻开始，他才正式踏上修行之路。

他的意识已经处在一种是我非我的半疯癫状态。

因为有衍道手札的护持、修补。

他疯的很清醒。

终乾的灵体触腕接触衍道手札。

入目的是一片汉字火鸦。

它们就好像获得新玩具的小孩子，怎么飞都不够。

终乾注视着。

眼前的画面进一步证实了，他的记忆已经被古神污染，古神的污染现在成了组成、承载记忆的一部分。

燃烧着的金乌之火在此化作无数只金乌，那都是终乾曾经的过往。

终乾看着这些修补出来的记忆，突然想到一个悖论——忒修斯之船悖论。

忒修斯之船悖论是一种有关身份更替的悖论。假定某物体的构成要素被置换后，它依旧是原来的物体吗？

正确的答案是什么，终乾不在乎。

他认为，他依然是他。

这是辰九娘亲教他的，也是最为重要的，一定要坚信自己依然还是自己。

只要自己坚信自己还是自己，那自己就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