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街下小雨;
势必泥泞。
青蓝少年矗于屋漏处,西北风大作,卷起被君子冠固定住的长发,负手而立,明月为之让出华道一条,星星点点,受四方扣礼。
离山作为天下名山,其风采可从这位少主身上窥得一二。
不凡;
卓然!
青梅煮酒,血月三秋,自那少年提三尺断剑远走开始细数,至今已过了大半个年头,而这大半年的光景之中他只出了一剑,一掌。
其中那一剑削断了仙宗的山,那一掌碎了仙宗的骨。
不出意外,下一次出手便是剑气刑剑山。
只因那少年说过,刑剑可断刑剑山!
因此故章夜白他去了,提着剑去了!他要证明他的七儿所言不虚,他要证明,少年不说诳语!
便就是这般的潇洒意气!
自其离开锦华楼卧岩的那一刻,这大半年刑剑山都在担惊受怕中度过,四处找寻庇佑,但四**势力全然保持观望态度。
而那头铁的仙宗,如今已经残废了。
事了拂衣去,此间再无人间仙!
连天骄的威势都不知道,在这少年的刀刃上它之所以不沾血,是因为那鲜血碰触不到刀刃。
但是性命可以。
少年饮酒,一饮,却是蜂蜜牛奶。
不用看,他身侧少年必是一身流云长褂,必是绝代,也必是一脸得愁苦醉意。
好端端的少年模样,已有了几分暮色凝重。
饮着那温柔、妩媚的牛奶少年横卧于床榻之上,露水顺着发丝滴落,于发梢低垂处形成一滩肉眼可见的水渍,散发披霜,一副劫云的派头。
他来了。只要他一来,这交易的走势便由他说了算。
哪怕他只是一副少年模样,难怕他看起来不过月上袍的年岁。
谁叫他绝代。
谁让他,风华绝代!
流云少年顾自斟酌,清冽的酒水如清泉般下落,水花四溅,少年杯盏却如汪洋一般融汇四海,乱溅,却怎么也逃脱不了杯口的小小方寸之间,绝望,那是一种永不可能达到的奢望。
便就如他闲愁棋子一般。
把玩着杯盏,少年星眸剑目,锐气非凡,只是染了一层倦怠的灰,慵懒,不想动弹。
今日,是那小小少年出手交易的第一天,除却彩头和添头,那赌注已然是清晰了。
盘龙棍。
那包裹中的盘龙棍;那是一根通体漆黑的长棍,那是一根有着莫大威能的长棍,而为它选择出手的不是天骄,甚至不局限于南域的这四**势力。
赌徒来自棋盘之外,来自那群梦魇,来自那一群高不可攀的域外至尊。
真正的域外。
可怕,无奈,无可奈何。
这是一众天骄心中所想的第一个念头。
那是一种如死水一般的无奈,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看着,且逼着你眼睁睁地看着!
残忍,何其之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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