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焕眼中有光晃动,抬手掐了掐眉心。
终于有出租车过,明月匆匆拦了,从这个让自己厌恶的人前走过,爬上后座,关门的一刹报了个地名。
节后上班,事情总是特别的多。大家忙得兵荒马乱,连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等中午叫餐的时候,才勉强抽出空来八卦。
小媛捧着烤鸡饭在办公室转一圈,回来的时候跟明月说:“楼下据说停了辆宝马,死活不肯走,保安劝了几回都没效果。”
明月手里的筷子一顿,没搭腔。
“后来把警察喊来也没用,那司机拽得很,说自己在等人,不能挪位子。你猜怎么着,警察喊了拖车,把车给拖走了。”
小媛讲得哈哈笑,说:“这人太呆了,你把车停一会儿能耽误什么事。现在好了吧,因小失大,现在只能靠十一路公交车咯。”
明月仍旧没什么反应,懒洋洋地吃着自己的快餐。
小媛说:“过来看,那大傻子现在还在大楼下面呢。据他们下去探过的人说脸长得还可以,就是邋遢了点,胡子拉碴的。”
明月实在不感兴趣,无奈小媛兴致极高,夹着她胳膊一阵拖拽式前进,最后一并汇入幕墙边的看热闹大军。
大家指着楼下一个小黑点:“就那呢,黑西服那个。这个角度,看不出个头,其实是个长腿欧巴哦。”
有人问:“你们说着大傻子在等谁?”
“能有谁,不是女朋友就是男朋友。”
“难说,这年头爱情值几个钱,我说肯定是来要债的。”
“很有可能,现在要债的都是孙子。”小媛忽然凑到玻璃上,说:“这下有好戏看了,下雨了,你们说大傻子走不走呢?”
无聊的人们纷纷就这一无聊的问题开堵,小媛自然而然做庄家,问明月:“你呢,要不要也来押一百,你觉得他是走还是不走?”
明月埋头吃饭:“我管他走不走。”
小媛嘁一声:“好玩嘛,大家也是忙晕了,找个法子解压咯。董姐,你这样是脱离群众,可是要被群众抛弃的哦。”
明月还是吃饭,腹诽我都被爱人抛弃了,谁还管你狗屁群众抛不抛弃。老子现在无所畏惧,你的,懂不懂?
她笑一笑:“还是不玩,我没钱。”
下午两点的时候,有靠窗的同事来报:“那个帅哥走了哟,赢钱了,赢钱了,小媛,给大家伙算钱啊。”
输了的一片哀嚎:“还以为这人多有恒心,等着另一个主角出现呢。”
赢了的安慰:“能坚持到现在不错了,外面雨多大你知道吗,就是夏天也不能这么淋啊,况且人家还没吃饭呢。”
“我收回我认为是要债的言论啊,哪有这么不要命的要债的,那肯定是一段凄惨凄清的爱情故事啊各位!”
“狗屁啦,谁敢要我这么等,我早一巴掌糊她脸上了。我反正更坚信是要债了,而且不是一般的债,是欠了很多却一直不还的债!”
……
……
明月心烦意乱,一边盯着电脑,一边盯着手机。心内两个小人打架,最后实在没忍住,没等他们决出胜负,便拿手一推。
她接过手机打开来。未接电话,短信,微信……所有消息如潮水般涌进来,除了一两个来自于爱她至深的通讯公司,其他所有都写着两个字。
嗯,云焕。
最近一条正是两点,他说:
往上翻,全是他询问她是否在、是否吃过早餐的信息,只有一条格外的长,他向她详细解释了这几天的事情。
明月匆匆一看,满目的“齐梦妍”、“齐梦泽”,头一次,熟悉的中文如刀似剑般扎在她眼睛里。
只是心里是无比厌恶的,心里又是异常好奇的,就在这一来一回的挣扎里,她被反反复复扎了个透。
云焕:
明月半遮半挡看过大概,差不多就是一个女方隐瞒生病远走他乡,男方被瞒数年终知真相的狗血故事。
明月忍不住发了一行字回过去:
云焕过了一会儿打电话过来,她立刻掐断,说:
他只好打字:
明月问:
那行“正在输入”闪了半天,明月才看见他回:
云焕说:
明月说:
她冷冷一嗤:
明月咬牙切齿,不吝啬用最恶毒的话来揣测别人:
云焕这次隔了很久才回过来。
第一句:
第二句:
明月一怔,心想槽,那白莲连生病都生得这么清丽脱俗,洋气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