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庄子上来交这一年的租子了。”
如今府里管家的是次子窦坤。窦坤走进来,恭谨地朝他行礼。
窦谨把面上的不安和彷徨敛下去,唔了声。接过他手上的帐簿。
往年这个时候,都是窦询与窦坤二人共同料理这些事的,他只是随手翻翻而已。如今窦询不在了,于是就到了他手上。看着帐本上还留着的窦询的字迹,他忽然想起来,窦询说过,藏在府里后园子湖里的那上千套的兵甲武器。
如今湖面冰封了,为了以防万一,他开冰凿湖准备随时应对了。
他合上帐簿放到一边。端起一旁温好的茶来,说道:“我记得去年除夕的时候。后园子湖里放了几条彩船,船上有乐师在上头抚琴。琴声远远地飘到宴厅来,让人心旷神怡。此举甚好,我看今年就也这么做罢。”
窦家两个儿子都知道窦谨窦询的事,窦谨这么说,窦坤便想起来,去年除夕的时候在湖上击乐正是窦询的主意,兴许那个时候窦询就已经将武器藏于湖中了。而如今要划船便得要凿冰,父亲,这是准备随时起事了么?
他心念顿转,却没问出半个字,点头称是,转头便出去打点。
这日夜里的雪转小了,后半夜停了停,到早上,又开始下起来了。
身为阁老,窦府的内湖一点儿也不小,窦坤叫来了十多个家丁,从清晨开始,便就拿着工具在湖面开凿。
湖底下藏着大秘密,怎么能够任何这么多人在这里置之而不管?朝廷今日起休沐了,窦谨刚好有时间站在湖岸水榭内监督。
水榭内烧着大薰笼,一点儿也不冷,但是比起宫里的暖阁,还是差多了。至少没有那么舒适自在。
看着一点点被凿开的湖面,他开始激动起来。如果此时此刻,他能够带着这些兵器杀进皇城,该有多好!
“老爷,安穆王和王妃过来拜访。”
管家匆匆地前来禀报。
殷昱?陡然之间听到这个名字,他有些怔愣,但是很快他又恢复了神『色』,殷昱虽然不如谢琬进府来的多,但也不是头回上府里来,年底了大家走动走动,也是正常的,他又多心了。
“请入正厅。”他说道。
然后转身准备出门。
“窦阁老独坐在此赏景,不嫌孤单了些么?”
殷昱一身褚红『色』起暗翟纹的常服,披着黑貂绒大氅,头上的王冠端正雍容,俨然一位风华绝代的贵公子,站在门内朝他微笑。
窦谨约有片刻才定下神来,拱手笑道:“原来王爷已然到来,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殷昱含笑走进,顺他指引在茶座内坐下来。
茶座里烧着有茶,窦谨将之倒过重新放了新茶,烧水等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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