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于志宁和张玄素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如果真的到了改变的时候,那么沟通大理寺,以大理寺为主,沟通涉及诸部司,甚至地方刺史,上呈中书省,和陛下,改了吧。”李承乾很谨慎的用词。
“臣等领命。”殿中群臣齐齐拱手,神色中难掩激动。
若是能够改了这因罪而罚州县长官之律,那么天下州县长官都会感激东宫的。
“好了,继续吧。”李承乾轻轻摆手。
“喏!”
……
崇教殿中,李承乾坐在内殿。
戴至德和秦怀道站在殿中,拱手道:“殿下!”
李承乾放下手里的奏本,平静的开口问道:“昨日的人,追查到了?”
戴至德向前半步,拱手道:“追查到了,昨夜在谢医令归家一刻钟后,魏王参军房遗爱到了,在宅中密谈半刻钟后离开。”
“他们可真的是迫不及待啊。”李承乾轻轻冷笑。
戴至德稍微侧身看了秦怀道一眼,两个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他们昨夜看到房遗爱的时候,心中真的吓了一跳。
房遗爱,尚书左仆射梁国公次子,高阳公主的未婚夫婿,魏王参军……
好在,想到魏王参军的时候,两个人醒悟了过来,房遗爱虽然是房玄龄的儿子,但他终究是次子,在房遗爱的上面还有一个房遗直,那才是房相真正的继承人。
所以,房遗爱的背后只是魏王。
只是魏王就没什么了,他们的背后还是太子呢。
“继续查。”李承乾抬头,看向戴至德和秦怀道,面色冷漠的说道:“将那位谢医令,从头到脚查个遍,一个区区七品的太医令,就敢插手介入孤和魏王的事情,他难道真的就不要自己的九族了吗,这里面必然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喏!”戴至德和秦怀道同时拱手。
“还有房遗爱!”李承乾深吸一口气,说道:“不要碰房相,不要碰魏王,暗中察查房遗爱私底下和什么人接触,又用了什么手段,都记下来。”
“是!”戴至德和秦怀道神色肃然的拱手,但心中却是松了一口气。
太子和魏王,他们斗他们的,而戴至德和秦怀道,则是和房遗爱,兵斗兵,一切约束起来,谁都不怕。
“这件事,一切以实据为先。”李承乾轻轻的敲敲桌案,说道:“从谢医令那里查到证据,然后再查房遗爱,这样即便是大理寺问起,我们也能理直气壮。”
“是!”戴至德和秦怀道重重的点头,谢季卿和房遗爱谋害太子,他们找到证据,接着查,谁敢说个不字。
“等到房遗爱那里查到东西了,再告诉长史吧。”李承乾轻叹一声,说道:“或许那个时候,我们可以先斩断魏王一臂。”
“喏!”戴至德和秦怀道立刻躬身。
“去吧!”
“是!”
……
“殿下,一切真的要以房遗爱止吗?”李安俨从殿外走进,面色肃然的拱手。
李承乾平静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点点头,说道:“房相现在还不知道我们已经注意到了他,查到房遗爱,便已经足够了,再查下去,房相就该反噬了。”
“是!”李安俨脸上满是不甘,明明知道是房玄龄在背后操纵,他们却不能直接指向房玄龄。
“不要着急。”李承乾这个时候,再度开口:“查到房遗爱,公开的手段自然是直接上奏父皇,但是这种儿子买通太医去构陷另一个儿子的事情,你觉得,孤会让长史禀奏吗?”
“嗯?”李安俨有些不明白李承乾的意思。
李承乾摇摇头,笑笑:“孤查到了房遗爱的实据,之后,孤就该去接触他的兄长房遗直了。”
李安俨瞳孔顿时睁的大大的。
据说,这两兄弟的关系向来不是很好。
“接下来东宫要做的,就是专心在《考工志》上,那是我们的根本。”李承乾稍微松了口气,继续说道:“下个月,陈国公征伐高昌而回,说不定孤还能给他和军中主将一个惊喜。”
陈国公,吏部尚书,交河道行军大总管,参知政事,宰相侯君集,征伐高昌而回。
李安俨神色肃然起来。
“好了,出去吧。”李承乾轻轻的摆摆手。
“喏!”李安俨这才放心的退了下去。
李承乾平静的从桌案上拿起一张白纸,然后用细竹毛笔,在上面清晰的写下谢季卿三个字。
在谢季卿的名字下面,他又特意的写了两个字,贪财。
谢季卿的名字向左勾勒,李承乾写下了房遗爱的名字。
房遗爱的名字再向左勾勒,李承乾写下来李泰的名字。
李承乾冷冷的笑笑,目光落在了谢季卿的贪财两个字上。
随后,在贪财两个字之下,李承乾又写了一个名字。
侯君集。
然后,竹笔勾勒,一条极细的线,已经将侯君集和房遗爱勾连起来。
而在房遗爱的后面,是李泰。
李泰,侯君集。
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