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李承乾一句话说的很对。
民间所行善于司农寺,那是什么,那是造反,是谋逆。
这样的话,谁敢胡乱接下。
……
龙榻之上,李世民惊讶的看着李承乾。
他没有想到,李承乾竟然能够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看样子,这段时间他真的反思很多。
李世民轻轻点头,然后目光盯向李泰,声音硬冷的道:“青雀,你皇兄之言,你可听明白了?”
“儿臣……儿臣听明白了。”李泰身体有些僵硬的躬身。
“嗯!”李世民语气和缓了一些,然后才又继续说道:“朝政诸事,所行每时都要更加的谨慎,不要随着一心所想,就胡乱作为,要多思,多看,多学,还要记得抬头看路。”
李泰面色难堪的拱手道:“儿臣谨遵父皇教诲,谨遵皇兄教诲。”
李承乾神色平静的微微点头。
李世民坐在龙榻之上,轻叹一声:“治大国如烹小鲜,承乾,看样子你是记住了。”
“多是父皇教诲。”李承乾沉沉的躬身,心里长松了一口气。
今日这一番惊心动魄的交锋之后,他总算是再度赢回了朝中的人心。
再度站稳了这太子之位。
便是他的父皇,这个时候,也不会再轻易做些什么了。
李承乾着实松了口气。
李世民抬头,看向赵元楷,说道:“便照太子所说去做,不要死板,注意增减,务必让长安百姓平安的度过这个冬天。”
“臣领旨。”赵元楷肃然拱手。
“雍州长史!”李世民的目光扫向密密麻麻的群臣之间。
一身紫色官袍,面色冷峻的雍州长史尹君,面色肃然的站了出来,然后肃然拱手道:“陛下!”
“今年冬日虽暖,但也就是这一月之间事,到了下月,年底冬寒,注意百姓反应不及,反有冰冻之事……雍州府需及时予以赈济。”皇帝面色认真的看向尹君。
尹君立刻拱手道:“臣领旨。”
“魏王!”皇帝转头,看向他那不成器的四儿子,心里叹息一声,目光再度柔和起来。
李泰立刻拱手道:“儿臣在。”
“你是雍州牧,每年年底之时,都会有大量百姓流到长安,你记得派人在春明门和金光门外设州棚施养,勿要在年底之时,有百姓冻饿毙死于长安内外……出了事,朕唯你是问!”李世民目光认真的盯着李泰。
李泰立刻惶恐的拱手道:“儿臣领旨。”
李承乾神色肃穆,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东宫现在在编修《考工志》,少府和将作监虽然有所志愿,但他依旧拿出了很多东宫的私产进行补贴。
这个时候,东宫也没有那么多的能力去刻意招揽民心。
皇帝既然要给魏王,那么便随他们去。
不过李承乾也能看得出来,李泰对于这件事情,似乎也并没有那么着紧。
将来这件事还不定会怎样呢!
冷笑声在李承乾的心底盘旋中,逐渐的沉了下去,然后被彻底的压下。
……
“下个月,陈国公率军回朝,祭祀太庙,太子。”皇帝转头看向李承乾,问道:“你如何了,能代朕出城迎接吗?”
“启奏父皇。”李承乾神色陡然肃然起来,拱手道:“儿臣如今伤势虽然大好,但祭祀太庙之事神态庄严,儿臣恐有所不便惊扰神灵,孤请父皇另择贤王,代父皇而去。”
李世民轻轻点头,说道:“那好,青雀,便由你代朕去迎接陈国公,诸事谨慎,不得有误。”
说到最后,皇帝的声音严厉了起来。
李泰立刻拱手道:“儿臣领命。”
李承乾面无表情的看了李泰一眼。
这件事情,明明在上个月的时候,东宫就已经行文中书省。
中书省也做了回应。
甚至魏王府也上表同意。
但偏偏,今日,这件事情皇帝又拿出来单独再说。
怎么,真的以为他的腿伤彻底好了吗?
父皇啊,儿臣的腿伤究竟怎么回事,你不清楚吗,何必如此。
不过无妨,文武群臣都是有眼睛的。
李承乾面色平静的转身。
神色肃然的持笏站立。
朝会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