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更多的人则是跟方腊一样,乐观的觉得自己这方人多势众兵力比赵宋还少,赵宋是有可能会选择放弃东南地区的。
当然了,最多的人还是跟着大帮哄——这些人连方腊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都听不懂,又哪里会去想那么多,反正跟着抢钱、抢粮、抢娘们逍遥快活就是了。
吕将出列,道“就算不过江,咱们也要先夺取没有重兵把守的金陵,扼守长江,防止宋军南下,打乱了咱们的部署。”
方腊道“金陵自然是要取的,不过不急于一时,金陵是咱们口中的肉,跑不了的。”
吕将还想再劝,方腊却继续侃侃而谈“我早已派人打听清楚了,赵宋唯一能战之军队就是其西军,其他军队均不堪一击,而那西军虽然能战,但既要守卫赵宋的西北,又远离我东南,假如赵宋真调西军来东南,没有三两个月,是绝不可能做到的,有这个时间,咱们只要动作快,应该就可以统一东南了,到那时,就算西军来战,咱们也可以集中兵力与之决战。”
方腊推心置腹又道“赵宋已失东南民心,不趁此机会扩张,待到何时?咱们所占的州县越多,咱们的战争潜力就越大,战略回旋空间也就越大……”
见无法说服方腊,而且方腊的主张又都有理有据,陈箍桶、吕将等人也只能闭嘴——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毕竟方腊才是他们的领袖,而且方腊又这么坚持。
接下来,所谓的“圣公广开言路听诤言开门纳谏集良策”,就变成了方腊一家之言。
方腊说得头头是道,大有指点江山之意。
陈箍桶、吕将等人只剩下听的份。
那些乐观的人和那些什么都不懂的人,则此起彼伏的叫好,歌颂方腊的见识和睿智。
等陈箍桶、吕将等人退出去了之后,方腊看向他的叔父宰相方肥和他的师父军师汪公老佛——此二人才是方腊最信任的人,前者是辅助他掌管所有国事之人,后者才是他真正的第一谋士。
方腊突然一改之前的坚决,道“叔父、师父,我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汪公老佛道“你与包康、陈箍桶、吕将之争,并非对错之争,而是天命之争,如果天命在你,你的选择就没有错,如果天命不在你,你怎么选择,都是错。”
方腊道“我是应运而生,曾在水中看到过我自己头戴平天冠身穿衮龙袍,有天子福分,就该当这东南的皇帝,《推背图》就是佐证,天命自然在我。”
汪公老佛道“恁地,你所做之事,自有天助,又何需有心结?”
方腊听罢,豁然开朗,然后冲汪公老佛一拜,道“谢师父为我解惑。”
方肥道“其实,向南打也好,向北打也好,都是我所不希望看到的,咱们不缺武将,谋士也勉强够用,唯缺治理之才,咱们占领的州县越多,治理之才缺的就越厉害,长此以往下去,必生大乱……圣公,其实包康说得不错,再打下州县,官吏真不能再全都杀了,可以在他们中挑些口碑风评不错的,让他们戴罪立功暂时协助咱们治理州县,免得酿成大祸。”
方腊固执的说道“留下那些贪官污吏,除了让民众对我失望,又能有甚么用?叔公又不是不知道,咱们之所以到哪都从者如云,皆是因为咱们帮那些受苦受难的民众惩治贪官污吏,若非如此,他们又怎么可能全都推举我?”
方肥苦口婆心道“咱们打下的地区,现在到处都是乱糟糟的一点秩序都没有,民众饱受其害,苦不堪言,怨声载道,长此以往下去,咱们必定会失了民心啊!”
方腊沉默了一会,道“这是难以避免的阵痛,等我将东南全境打下正式登基为帝,就会开科举选拔人才,目前阶段姑且教各地驻军兼管一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