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一个炊饼7文钱,一石稻米2800文。
杂粮更便宜,若是把六万贯全部换成杂粮,足够十万大军吃上两个月。
心情大好之下,韩桢吩咐道:“招呼兄弟们将这里面的东西全部搬走,等回去后统一分配,谁若是私藏,军法处置。”
“得令!”
张和一声招呼,顿时又下来几个士兵,开始朝外搬东西。
密室的虽贵重,但不算多,二十多名士兵没一会儿就搬空了。
六辆牛车只装了三辆,眼见还有三辆空着,韩桢又让士兵们搬运库房的铜钱和绢绫绸缎。
待到六辆牛车彻底装满了,库房里还剩下数千贯铜钱和上百匹绸缎。
“走!”
韩桢大手一挥。
闻言,一名士兵看了眼库房,哭丧着脸道:“村长,还有这么多钱没搬完呢!”
眼见着还有这么多钱带不走,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一旁的张和略微犹豫了片刻,提议道:“村长,不如多跑几趟,俺们不怕累。”
韩桢被这番话气笑了,“怎地,一个个的把县城当成自己家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听出他语气中怒意,士兵们不由打了个哆嗦。
在张和的催促下,这些士兵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徐家宅院。
……
……
县衙。
时值深夜,县衙正堂却灯火通明。
常知县身穿青色常服,头戴直角幞头,端坐在太师椅上。
下首处,刘勇一手跨腰,另一手扶着腰间佩刀,如同一尊门神般,静静站在那里。
隐约间,一阵阵喊杀声顺着夜风吹进了正堂。
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热茶,常知县头一次发现,喊杀声竟也能如此悦耳。
徐家的家业最为丰厚,料想那韩二定会好生洗劫一番。
不过,常知县并不在乎。
大不了带走些浮财,可那些商铺和田产,最终却会落在他的手中。
再加上郑家与伍家的家产,此次自己将会进账数万贯。
数万贯钱财啊!
遥想当年,自己进京赶考,高中进士,意气风发。
本想与几位同乡去樊楼庆贺一番,怎料想欲登二楼,却因囊中羞涩,反被一阵奚落,闹了个灰头土脸。
待到自己再回东京之时,定要登上樊楼的三楼,尝一尝那梨花白,品一品那龙凤青。
念及此处,常知县不由轻声吟唱:“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安居不用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男儿欲遂平生志,六经勤向窗前读。”
真宗皇帝,诚不欺我啊!
片刻后,县衙外的喊杀声停歇了。
常知县放下茶盏,掸了掸衣袖,起身道:“想来应是差不多了,该本县出面了。”
“大人,属下建议还是再等等,以防余孽宵小作乱。”一旁的刘勇赶忙劝阻。
言外之意便是:俺知道你很急,但是先别急。
闻言,常知县微微一顿,又重新坐了回去:“罢了,念你一片忠勇之心,本县就再等等罢。”
又等了足足一刻钟,就在常知县等的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一道身影匆匆迈进正堂。
刘勇上前一步,问道:“如何了?”
“禀知县,收尾已全部处理干净,诸多浮财已经运至库房中。”
此人身穿一席黑衣,脚踏一双官靴,语气中透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今夜,不但常知县吃撑了。
他们这些小虾米,也跟着吃饱了肉,每个人收获颇丰。
这一点,常知县心知肚明。
不过他却没有点破,不给些甜头,又怎能让这些人卖命,又如何封住他们的口呢?
“你等辛苦了,少不了你等的赏赐”
常知县笑着安慰一句,而后起身道:“刘勇,随本县安抚民心。”
“是!”
刘勇拱手应道。
很快,一支支火把在县衙中燃起。
常知县在上百弓手的拥簇下,迈步朝着徐家宅院走去。
一行人浩浩荡荡,声势极大。
这番动静,顿时引得县城内不少居民的注意。
趁此机会,刘勇高声喊道:“诸位乡亲莫怕,贼人已被知县领兵打跑了。”
话音刚落,街道两旁便有居民偷偷撩起窗户,见到全副武装的弓手,以及领头的常知县,他们顿时松了口气。
有些胆大的,探出头问道:“刘都头,到底发生了何事?”
刘勇答道:“松山岭的匪寇石宝,率山贼趁夜闯入县城,劫掠了徐家、郑家和伍家。”
没过多久,这则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般,被县城所有百姓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