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就是他,姚胜自己买了一个货仓和一个商铺,然后同来的三个同伴也都各自下手买了产业,这几天事情闹得如此猛烈,退款的占了大半,但他们几乎从未提及过退款之事,只是不疼不痒的询问了一些我们海港的对策,剩下一些没有退款的客商,几乎都和姚胜差不多,这两天更是问都没有人来问了,刘掌柜认为此事是否正常?”
“的确有些反常……”刘掌柜揪着胡须沉吟开口。
“因此我推测,大概是吴潜要来我们海港了!”赵颀捏着下巴沉吟许久之后说。
“啊?!”
刘展柜呼啦一声站起来,激动的浑身有些发抖,紧紧抓住赵颀的肩膀哆嗦着说:“大郎如何确定崇国公会来我们海港?”
“自然是通过姚胜和这些客商的反应,第一,我推测这姚胜恐怕与吴潜或多或少有些关系,不然不会如此稳坐钓鱼台,就连当初第一个签约交款的也是他。第二,剩下的人不来退款或许是从别处得到了什么对小龙湾有利的消息,而这个有利的消息必然和小龙湾的利好有关!”
“不错,大郎说的很有道理,这两天我焦虑难安,的确没有去仔细想过其中的变化,听大郎这么一说,突然发觉似乎真的如此,大部分人都争先恐后后的退款,这些人却按兵不动,而且这两天突然就没人来了……”刘掌柜如初梦醒一般的连连点头。
“所以我们一定不要自乱阵脚,刘员外也一定要安抚好家族的人不要慌乱,所谓黎明前也是最黑暗的时候,但熬过去就会天亮,我相信我们只需要众志成城再熬几天,吕家对我们的压力便会不攻自破,我听闻当初崇国公就是被丁大全排挤出朝堂的,而这里是庆元府,不是京师,丁大全即便如何专权跋扈,手也伸不到这里来,吕家即便是靠着丁大全,在庆元府这一亩三分地上,也绝对不敢去得罪吴潜……”赵颀笑着站起来。
“好好,若是崇国公来了我们小龙湾海港,所有宵小阴霾都会一扫而空,大郎怎么也不早点儿说,害得我白白担心了七八天!”刘掌柜激动之余又生出一些埋怨,如同一个九世怨妇一般用幽怨的眼神瞅着赵颀。
赵颀站在售楼部的门口,看着有些沉闷的工地还有围在工地大门口的一帮大湾村天天围堵闹事的村民,忍不住脸皮抽抽了几下之后也骑马离开工地回家。
虽然吕光平这几天都没有再次来茅湾村骚扰,但赵颀还是有些不放心,除开让冬瓜带着几个人在村里巡逻盯着不让人前来闹事之外,他还需要好好安抚阿莲。
自从得知自己差点儿被阿安卖给了吕家二少爷,阿莲最近情绪非常低落,时常以泪洗面找没人的地方哭泣,虽然没有再次寻死,但对于这个时代的女人来说,这是她永远无法原谅也是洗刷不掉的耻辱,也将会成为她一生的伤痛。
不管怎么说,这个女人自己摸也摸了,日也日了,每天自己回家,她也忍着伤痛强作欢颜的端茶倒水洗衣做饭的侍奉,赵颀还是要兑现自己的承诺,保护她一生一世,不让她再次受到欺负和伤害。
作为一个曾经三十岁的成熟男人,对于男女之情早已看淡,曾经的婚姻经历告诉他,不要说什么天长地久,也不要说什么曾经拥有,有一个贤惠善良的女人陪伴一辈子,就是最好的婚姻。
而且作为一个死过一次的人,对于许多事赵颀看的更加平淡透彻,人活着只要开心就好,何必管那些世俗人的眼光。
阿莲虽然不是他心目中最好的女人,但也绝对算是一个贤妻良母,就算是娶她,赵颀也不会有太多的犹豫。
唯一遗憾的是她的成长环境太差,没有读过书,两人没有太多的共同语言。
但赵颀和这个时代的所有人都没有共同语言,七百年的时光裂痕,文化代沟简直如同马里亚纳大海沟一样深不见底,没有人可以和他尿到一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