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是说,把重兵全部压向河南塞,与匈奴人来一场决战!”傅戈闻言,扬眉一挑低声说道。长痛不如短痛,对于匈奴这个时时威胁秦国腹地的大患,能一下子挤除掉自是最好,只不过,这中间的风险也着实太大。
为了平息关东诸侯叛乱,秦国可以说倾国之力而战,虽说在傅戈持掌咸阳朝政之后国力有所恢复。但也无力连续又一场大规模的战事。
若是与匈奴拖成持久战,或者被匈奴人所败,那刚刚稳定下来的统一大局就会另生变故,说不定叛乱势力又会死灰复燃,就是南方依附地赵佗势力也会再一次游离中央地管辖。
“傅帅,决战万万不可。我大秦内乱方平,国力衰微,现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若全力兴兵北伐。万一……!”已渐成傅系另一中坚的陈平迟疑了一下,终于开口谏道。
万一后面是什么意思,陈平没有说下去,相比张良,陈平看到地是问题的另外一面,而这一面也正是历史上汉初三代皇帝实行休养生息政策,在未强大之前不和匈奴人反目动武的原因所在。
“陈平,你的意思我明白,可有一点我们更要清楚,与匈奴一战,关系着国家的荣辱存亡,保家卫国也是我辈军人的责任,若不能击破匈奴,我等披甲将士又有何面目去见咸阳父老。”在沉吟稍臾之后,傅戈作出了他的决定。
打,这便是傅戈这位号称秦国铁血丞相的回答。
以他的一贯强硬个性,这样的决定不出乎意外,想当初冒顿来犯时形势比现在更糟,傅戈都能摆出刺杀地强硬姿态,更何况现在。
当然,这强硬绝不是盲目的。
对于匈奴人的强悍傅戈绝没有半点掉以轻心。
决断已经做出,接下来就是隆隆北进的号角之音,十二万秦国大军沿着直道飞速的向河南塞开进,而交给李烈这位先锋将的任务就是如何将匈奴人死死的缠住。
对付匈奴这样一个游牧不定的民族,如何捕捉匈奴主力是大难题,汉武时期为了将单于的精兵歼灭,武帝精心策划了一场马邑之谋,结果却因匈奴人地警觉而功败垂成,时空转换,这一次傅戈要面对的也是同样的难题。
匈奴人来了,但如何让来去迅速的他们陷入到秦军的包围之中,这不仅考验秦军的指挥者,更考验一线将领甚至于士兵的战术素养。
河南塞外,白登山。
“哼,匈奴人想得太天真了,想要耍阴谋诡计,他们又怎是老祖宗的对手,来而不往非礼也,这次就让匈奴人尝尝我大秦骑军的铁拳硬不硬!”
纵马登高,烈烈的热风将李烈的黑红大氅吹得卷起,这使得骑在黑色战马上的他如同一尊战神,傲立于天地,俯瞅这一片苍茫大地。
也许,李家的子孙注定是为草原而存在的,在后世的历史上,李烈的儿子李广、孙子李敢,曾孙李陵这一个个足以让无数男儿为之倾倒的人物已经名垂青史,他们的事迹被后人所传唱,所歌颂,这一切不因为别的,只为他们是抵御外敌的铮铮英雄。
白登山,这处承载过中原民族羞辱的山岭再一次迎来了二个强大的征服者,而这一次,结果还会一样吗?
管他怎么样?老子的骑军可不是吃素的。接到傅戈拖住匈奴人的命令,李烈心里乐开了花,熟悉傅戈作风的他知道,有大仗打了。
骑军碰撞,如果正面接战的话,在兵刃的好坏、一线指挥官的战术指挥能力这二个方面秦军是占了上风的,同时,在士兵的单兵格杀能力和战马的耐战力二个方面则不相上下,而在军队的人数上,匈奴人又占了人多势众的优势。
要让匈奴人粘上来不走,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先狠狠的揍他一下子。只有先把匈奴人打痛了,激起其报复心,匈奴人才会不顾危险的滞留下去。
在一边痛快叫骂的同时,李烈也正仔细打量着面前的一处呈葫芦形的峡谷,二座不高的山丘夹着一条宽约十丈的沟谷,正是由河套平原通往河南塞的必经通道。
看着看着,李烈黑黝黝的脸上笑意渐浓,看样子他想到了对付匈奴人的好办法。
以守关的一部弩兵将葫芦谷的出口死死摁住,然后骑兵埋伏在山丘背后,等到匈奴人纵兵杀到时,以弩兵发射密集的箭雨阻住匈奴人前进的方向,同时,两翼之骑兵再居高临下的杀向困在谷中动弹不得的匈奴中军,这样的话,匈奴人一定会因惊惶而大乱,吃了这个哑巴亏之后,估计稽粥就是想退也不肯了。
“将军,稽粥他既然来了,那就让兄弟们好好的招待一次吧!莫如再遣一支精骑隐藏于峡谷口,等匈奴人败退时杀他个痛快。”过惯了大鱼大肉日子的秦骑军参谋们的胃口比李烈张得更大,一见有肥肉送上门,这些小子哪里还肯放手?
“好小子。想蛇吞大象不成?”李烈笑骂道。
设伏峡谷,仅仅依靠李烈麾下一万余骑兵是不能完成阻敌并给敌杀伤这一任务的,好在河南塞还有隶属北方军团的二千弩兵。
以弩兵配合有利地势进行阻击,就算弩箭不济,也还有准备好的巨石招待这帮匈奴蛮子,想想在匈奴人也真是可怜,刚刚在临洮城下吃了一顿石雨,移师到河南塞这边原来也没什么便宜可占。
这是一场长城保卫战。
久攻临洮不下的匈奴大军改变了目标,而秦军则抢先占领了要冲白登山,迎接双方将士的,将是一次血与火、勇敢与智慧、幸运与不幸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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