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子山,楚王宫。
外面的冷雨霏霏,顺着开启的窗棱直钻进来,将点燃的吹得摇摆不停。
“哼,秦狗妄想雪耻,真是可笑之极,我项羽可不是被吓大的,我大楚男儿又岂是那些乌合之众可以比拟的。”听到陈平的劝谏,端坐在正中龙榻之上的项羽冷笑一声,目光中杀气腾腾。
在识人这一环节上,陈平可谓出类拔萃,他适才的那一句谏言听起来是在劝说项羽要慎重,不过,由于陈平说话的语气偏差,听在项羽耳中反倒象是讥讽一样,以项羽的火暴脾气,他要是不怒火冲天才是怪了。
项羽这一句罢,议事厅内一众楚军将领皆不再说话,既然霸王有意开战,那么就打好了,管它是巨鹿还是马鹿。
“咳咳,霸王,秦狗在巨鹿大费周章,必定是想诱我军前去送死,我们万万不可上当呀!”
在一片沉默附合声中,唯有一个苍老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发出,说话的人正是近段时间倍受冷落打击的亚父范增。
“上当,哈哈,亚父,你忘了我们在巨鹿取得的赫赫战功了吗?当初,我们只凭三万楚军就将十余万秦狗杀得血流成河,今天,我大楚骁勇将士多了不止一倍,这仗又怎能不胜,又怎么失败!”项羽朗声大笑,胸膛中沉积许久的郁闷在这一刻得到诠释。
是的,很久了。
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巨鹿时的那种将天下踩在脚底的快意了。
“霸王,这是秦狗故意布下的圈套,我楚军就算去了,怕也难以救出赵军,而且,更有可能会召致全军覆没的危局,所以,出征之事万望霸王能三思而后行!”
范增老脸涨得通红,一时声泪俱下。他这一把老泪一半是为了谏言没有被采纳而痛心,另一半却是在为自己受到的不公正待遇而鸣不平。
想不到一个范同会牵扯出这么多的后遗症,早知道如此,范增万万不会冒险派范同去咸阳行刺,但这世上什么药都买得到,唯独后悔药没有。
“好了,亚父既然身体有恙,就早些回去歇息了吧!”项羽漠然的注视了范增一眼。淡淡的说道。
曾经,他们两个在漳水畔亲密无间,共谋过抗秦地计策,曾经,他们同心协力,把西楚的大旗传遍关东大地。
但这一切都过去了。
项羽不再是黄河畔那个击杀宋义的项羽,而范增也不再是那个一心要辅佐项羽登上权力最高宝座的范增。
他们都有了私心。
而也正是私心摧毁了他们之间原本就脆弱的感情。
“众将听令!”范增踉跄着离开之后,项羽面前已无隔阻,他一一扫视两边众将,沉声喝道。
“遵霸王将令!”
“好。英布何在?”
“末将在!”作为项羽手中的头号大将。杀人王英布总是第一个被叫到。
“今命你部作为先锋,于二日之后整军奔赴巨鹿,可能做到?”项羽声音冷峻。抓起令箭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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