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更深,顾不上疲倦的傅戈神情严峻地盯着案几上最新绘制的秦国地图,眉宇紧锁,在他的对面,韩信一手撑灯,一手支着下额,若有所思。
“傅帅,现在我军在巴蜀的兵力还是单薄了点。要征服夜郎这样的蛮国,仅靠彭越、栾布将军四千不到的士卒是不可能完成的。”好半天,韩信深吸一口气,目光由地图上的汉中一线逐渐南移。
“那么,大将军以为调哪一支军队入蜀合适?”傅戈没有抬头,他知道韩信说的是事实,巴蜀纵山峻岭,昔日秦国大军为了征讨南蛮出动的兵力将近三十余万。
“郦疥如何!若让郦疥率一支军队驻守成都,这样地话就能让彭越腾出手来向南压迫。以栾布、彭越和郦疥的战力,相信纵算夜郎倾国来战,我军也足以保证两郡的安全了!”韩信笑了笑,手指点向蜀郡的郡所成都。
傅戈眼中精光一闪,点头道:“大将军的意思是让郦疥坐镇成都,居中策应,若是南方有变则可引为彭、栾两部的后援,若是汉中有变的话则可出石牛道支援——!”
“傅帅精明,信正是此意。”韩信哈哈大笑,眸中尽是会意的畅快。将帅相知,作为一个统兵的将军来说,能够得到上级地赏识已是一件幸事,而能在彼此的交谈中获得相知相惜的知己感受,则更是难得。
经过一番的详谈,傅戈终于决定将邸疥部九千余士兵从汉中南调,同时,驻守蜀郡的彭越部三千余士兵移防到靠近巴郡一带,由巴郡郡守栾布统一指挥担当抵御夜郎蛮子的重任。而由此留下来的蜀郡防务真空则完全交给郦疥。
这次增兵之后,巴蜀一带的秦军兵力将达到一万五千余众,此外,傅戈还打算将兵造打制的第一批战刀优先配属给驻扎在巴蜀的部队,特别是还在重建中的栾布的部属,这既是对栾布和那些英勇作战的阵亡将士的奖励,也是为了威慑贼心不死的夜郎,如果他们敢再兴兵来犯的话,那么必定没有好果子吃。
不仅郦疥会调离汉中,韩信也将率领陈武等一万精兵跟着傅戈回师咸阳,汉中一带目前战事已经平息,秦军和汉军之间在达成口头和议后风平浪静,秦军据守定军山、汉军驻扎天荡山的僵局一时难以打破,在这种情况下,已不需要五万大军再长期驻扎,因为那样的话军粮辎重的供给都会是极大的负担。
当然,刘邦此人属于极不可靠的一类,出尔反尔,背后捅刀子的事情他是绝对做得出来的,这一点不能不防,考虑到这一层,秦军大将耶商还将统领二万精兵驻守南郑一线,相信只要应对得当的话,汉中的安全可以放心。
纵算刘邦和那些观望的诸候采取孤注一掷的手段,汉中秦军也能及时得到来自蜀中和关中的支援,刘邦要想偷袭的话只怕会倒失一把米。
正月十一日。
班师的秦国大军抵达咸阳城外莆桥,一众将士面对熟悉和久违了的故土,俱都发出一声由衷的欢呼。
迎接将士凯旋而归的,除了满朝文武之外,还有一场纷纷扬扬落下的大雪,白雪皑皑,将四周的山道渲染得银装素裹,枝头的雪压弯了枯枝,犹如千树万树的梨花盛开。
对于雪傅戈有着别样的感受,漳水畔的大雪让他躲过了项羽的追杀,也给了他恢复记忆的重生机会,而今,这一场雪是否又在预示着什么?
不管怎么样,雪兆丰年,又是一个令人期待的新的开始。
时光流逝,日月如梭。
看到熟悉的城垣和模糊的人群,傅戈心中一阵激动,一别就是好几个月,不知道虞姬和嬴真过得怎么样,不知道两个调皮的家伙又重了多少,这古代又没有手机、电话或者电脑上网之类的高科技东西,就连信件来往也往往要十来天时间,对于初为人父的傅戈来说,这段日子的煎熬思念是可想而知的。
“丞相,前面那座雪中的城就是咸阳了吧,真的好大呀,还有这一场雪,我还是第一回见呢?”一声铃般的惊呼打断了傅戈的思绪,锦车内,奴儿不安份的探出臻首,好奇的打量着这个对她来说完全陌生的地方。
这次与傅戈一同回归的除了驻守汉中一线的大将军韩信以及一万秦军精锐外,还有奴儿这个知趣伶俐的小丫头,傅戈没有失信,当他向巴颜子提出带走奴儿时,巴颜子心喜的满口应承,奴儿自从那日‘跟了’傅戈之后,就算已是傅戈的人了。
对于她的旧主人巴颜子来说,既然已经将奴儿作为一件‘礼物’送给了傅戈,自然也就没有收回去的道理,有一个巴人女子在这位名相身边,以后凡事照应着绝对吃不了亏。况且,能够有机会巴结上大秦的丞相,付出区区一个小丫头又算得了什么?只要盐井的分成到手,要买几个象奴儿一样的女奴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这雪在关中是很平常的事情,你以后时间久了就会知道的,等到了咸阳我带你去见两位姐姐,嗯,还有磷儿璃儿两个小家伙。”一说到两个久未见面的儿女,傅戈脸上顿时洋溢起幸福的笑容,一晃经年,自己已经有了两个孩子,只不过,很明显他是个不称职的父亲。
“报傅帅,咸阳急报!”
就这时,突然间前方一骑冒雪飞驰而来,马蹄扬起,扫得落雪四溅飞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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