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次缴获回来的东西之中,没有什么东西是适合火枪团和掷弹兵团的。
比如新收的稻米,又得晾晒,又得去壳,张臣和李禄的部下哪里有那份闲心。
再比如鞑子二鞑子的首级,对张臣和李禄二人的部属来说,那玩意儿早就砍到手麻了。
而且他们都知道自己是杨振的铁杆嫡系,功劳全都记在杨振的心里,这个情分比占有多少满鞑子首级都更重要。
至于牛马牲口之类,张臣和李禄也看不上眼。
若是战马还好说,可是满鞑子包衣阿哈拿来垦荒的牲口都是驮马耕牛,并没什么战马供他们缴获。
这么一算,还就是俘虏带回来的那些鞑子二鞑子生口,对征东军多少有点用处,将来可以带回去,一股脑儿送进牢城营。
所以,他们两个虽然明知道自己吃了亏,可是面对杨振的安排,他二人自认没有二话。
于是到最后,祖克勇的东路马步军各哨人马,就成了这次刚刚结束的北上出击的最大获利者。
面对这个结果,祖克勇当然也不可能有二话。
眼见众人对这个安排都满意,杨振随即大声说道:“今天是你们北上出击凯旋大喜的日子,不要搞得像是谁犯了过失,本都督要惩治哪个的样子。走,都跟我回堡城里去,杀牛宰羊,犒赏有功将士!”
杨振这么一说,现场的气氛立刻为之一变,方才众人收起来的喜庆之气,突然重新释放了出来。
前来迎接杨振的诸将,一时满脸喜色,码头上扈从环卫的将士们,也立刻跟着欢呼雀跃起来。
当天晚上,正当杨振在庄河堡城内张灯结彩隆隆重重地为北上破袭敌后的将士们犒劳庆功的时候,远在庄河堡东北二百多里外的镇江堡城内,满鞑子定海大将军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却被旗下庄田突遭袭击焚掠的消息气得暴跳如雷。
“混账!废物!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英纳河以南的明军,出动如此多的人马过河偷袭,事前岂会毫无一点预兆,岂会没有一点迹象?!你们布防的牛录都是瞎子吗?!”
济尔哈朗府邸前院的议事厅上,灯火通明,黑压压地跪了一地大小官员。
济尔哈朗的大脑门与以往一样光亮,但是曾经时刻挂在圆胖脸上的和煦微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横眉冷对气急败坏的一脸怒容。
“那些下面的奴才阿哈猪一样蠢,你们也跟猪一样蠢吗?!从什么时候开始连明人声东击西的雕虫小技,你们都分辨识别不了了?”
济尔哈朗吐沫横飞地骂了一通,但是跪在地上的镶蓝旗下一干固山额真、梅勒章京、甲喇章京们伏地垂首,鸦雀无声,只是沉默以对。
看见这些人的这个样子,济尔哈朗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气得用脚直踢跪在最前面的几个人物,连着踹出去了好几脚,心头的火气方才稍稍缓解,最后冷冷说道:
“哼,说到底,本王看你们,是锦衣玉食的舒坦日子过多了过惯了!不仅忘掉了自己的本分,连自己安身立命的本事也快丢光了!”
“主子爷息怒!”
“王爷息怒!”
“大将军息怒!”
济尔哈朗的一顿暴怒狂骂,终于换来了在地上跪着的那些贝勒、固山、梅勒、甲喇们的一些回应。
然而,这些人回应的内容,却叫济尔哈朗再次感到一阵窝火。
但是,看着之前跪在自己脚下向自己禀报了遇袭详情的孤山子驻防甲喇章京硕尔辉,已经被踢得鼻青脸肿口鼻窜血了,济尔哈朗也只能冷哼一声,随即走回榻前,恨恨地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