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杨振的询问,汤若望开始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将他所了解的西洋诸国应对鼠疫的做法概括讲了出来。
而当汤若望的这番话话音刚落,杨振立刻就站了起来,一边啪啪啪地鼓掌,一边笑着对他说道:
“很好,很好,道未先生果然是见闻广博的西儒大才。所言控制鼠疫流行之法,甚是清楚明白。此法可由道未先生主持,先实行于登州府。
“若能在登州府等地取得奇效,本都督一定替你将此法表奏到皇帝陛下的面前,到时候道未先生你们西儒来华有什么难了的心愿,也就可以提了。”
“这个,伯爵大人——”
汤若望也不是傻子,他一听杨振这话,就意识到杨振今日可不是单纯的向他请教西洋防疫之法,这是要让他去登州府亲自验证他的防疫之法啊!
一念及此,他立刻就意识到了其中的风险,马上就像拒绝。
然而杨振早就打定了叫他登州防疫的主意,哪能任由他提出反对的意见,当下挥手打断他的话头,脸色不善地对他说道:
“怎么?道未先生你是想违抗本都督下达给你的第一条命令,还是说你方才乃是胡言乱语,不敢亲自去验证你所说的防疫方法?!”
“这——,大皇帝陛下的意思,却是叫鄙人到伯爵大人这里充任铳炮火器教习。”
汤若望见杨振变了脸色,瞬间就知道这个事情不能拒绝,因为他意识到了杨振所说的两个可能,他一个也不能承受其后果,但是他仍然情不自禁地要抗拒。
“呵呵,本都督依然可以任命你为金海镇的铳炮火器教习,但是金海镇的铳炮火器教习担负之任务却有很多,去登州防疫,就是其中首要的一个。而且唯有做好了这一个,才能再说其他。”
汤若望既然奉旨到了金海镇了,那让他干什么,还不是杨振的一句话么。
对杨振来说,你若不服从我的命令,那我还跟你讲什么道理。
面对杨振这种打法,汤若望抬眼看了看杨振,最后苦笑着摇了摇头,躬身说道:“仁者爱人,仁爱乃是耶稣教诲之主旨。鄙人身为耶稣会士,当然要献身于耶稣之教诲。
“伯爵大人委派鄙人去登州防疫之命令,暗合天主之信条,亦合耶稣之教诲,鄙人自是要遵从。不知伯爵大人何时叫我启程前往登州去呢?”
汤若望倒也光棍,一见此事根本推脱不掉,干脆自己找了一个台阶,硬着头皮接下了这个事情。
而杨振见他如此干脆,准备好的一堆连哄带骗外带恐吓的话,也都收了回去,笑着对他说道:
“防疫如防火,当然是越快越好了。”
说到这里,一转头,看着袁进说道:“袁总兵,今日我就把道未先生交给你了,今日下午,最迟明天,你就送他启程,你们一起往登州去。”
“卑职遵命!”
袁进见杨振定下了派人去登州支持防疫的事情,知道此事事关重大,立刻站起来领了命令。
不过杨振也知道,光派一个汤若望单枪匹马,肯定是不行的,还得给他找一些听他指挥的随从。
于是袁进领命之后,杨振想了想又对他说道:“你们行经城隍岛大钦岛等地的时候,可从吴朝佐的牢城营里挑选一批俘虏的满奴,派给道未先生充做卫队杂役,好叫道未先生到了登州以后指导使用。”
“卑职明白!”
当天下午,杨振定下了这些事情以后,便结束了总镇府大堂的议事,叫协理营务处起草了军令,指导各路将领尽快完成征兵扩军的任务。
与此相应的是,急着接管收编登州水城内那批移民队伍的袁进,第二天一大早,便亲自领船带队,载了汤若望一行,从旅顺口出海,南下登州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