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仁垕没有来,虽然令杨振略感失望,但是这个情况,却反倒正中了杨振麾下各部人马的下怀。
杨振麾下各部人马已经做好了袭击开京的准备,如果事到临头,具仁垕来了,双方密约顺利达成了,那么他们闲得蛋疼的部下们岂不是白欢喜了一场?
与张国淦等人担心的情况截然不同,安应昌、金荩国、郑忠信等人及其所领的忠义归明军,在大肆抢劫祸害了江都宫以后,已经知道自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他们现在最担心的,根本不是杨振派他们去跟曾经的同袍交战。
他们现在最担心的,反倒是杨振不开战,而是把他们当成密约达成的条件给卖出去。
所以,一听说杨振要借重他们出兵松京开城府,而且各部缴获所得之金银细软,全归各部自行分配处置,他们各自的部下们简直是欢呼雀跃。
比起火枪营下的三哨火枪手来说,忠义归明军部众面对此事积极踊跃的劲头,完全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甚至有许多去过松京开城府,包括驻守过松京开城府的朝人士卒,还纷纷自告奋勇争先恐后地请求为征东军火枪营带路。
面对这个状况,即使心里有一些家国之念的都指挥使安应昌,也只能徒唤奈何而已。
原来隶属御营厅的朝人军伍,大都是丙子胡乱时各路朝人援军的残余,他们与清虏仇深似海,可他们当时打生打死保卫的王上李倧,却转眼投降了清虏。
这些人心中的恨意,可想而知,而这一点也正是沈器远可以密谋反叛并成功笼络了大批御营厅将领的根本原因。
同时,也是后来御营厅下的大小将领在沈器远谋逆事发被处死之后,起兵叛乱之事仍旧层出不穷的根本原因。
至于号牌军里强征来的乡兵,更有许多都是贵人家的奴隶和丙子胡乱期间流离失所的朝人难民。
这些人在以前的时候根本不被李朝的贵族和各级官吏们当作人看,到了这个时候,想指望他们心里有什么家国之念,那是白日做梦。
却说当天黄昏,夜幕降临,同时海上潮水也开始大涨,原本并不宽广的江华湾水道,一时如同一片汪洋。
杨振亲自率领仇震海、张臣、安应昌等部士气高涨的三千将士,在夜色中升帆起航,往北边不远处的临津江江口处驶去。
而在他的身后,杨振将留守江华岛水道的重任,交到了小将仇必先的肩上,叫他带着他的两艘装配了重型红夷大炮的炮船继续驻扎在甲串墩码头这边。
至于江华岛上的江华山城,杨振则来了一出空城计,只留下郭小武带领火枪营里的一队火枪手守卫江华留守府。
如果此时朝人哪一路军队乘船进攻江华岛,那么杨振的这个布置恐怕就要酿成大错了。
但是驻节江华岛对面文殊山城,总领京畿道各路人马的人物,却是与杨振早就达成了默契的沈器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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