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能通过,他们就另找其他的道路。
而那小队进了芦苇荡的鞑子,进去之后往东摸索着走了很远,直到地面开始变得泥泞、他们认为人马不能通行,他们才回转来,并报告了芦苇荡里的真实情况。
而这个做主的鞑子头头,听了报告,更是亲自策马进入,实地验证了一下芦苇荡了的情况。
虽然芦苇荡过于浓密,阻挡了马匹前行,使得马匹不愿前行,也使得这个鞑子头头没有能够继续深入探察,但是这片芦苇荡里能行马,却让这个鞑子头头感到踏实多了。
当然了,杨振也并不知道,与他相隔并不是很远的这个鞑子头头,就是他一直想要知道其下落的阿尔萨兰。
如果他现在知道这个鞑子头头就是阿尔萨兰的话,或许他就要冒着生命危险,用手里装填了弹药和引火药的鲁密铳,远远地把这个前世的宿敌干掉了!
阿尔萨兰骑着马从芦苇荡的边缘地带出来,然后呼哨一声,就带着这一群鞑子骑士打马离开了。
他们这支人马,上午受命出营,从南到北,沿着海岸,一路察看地形,看完了这一处之后,就剩下小凌河河口两侧了。
阿尔萨兰继续带着鞑子的哨骑,去搜索先遣营的踪迹去了,而先遣营的主将杨振却在阿尔萨兰离开之后,赶紧小心翼翼却又慌里慌张地,跑回到了鞑子刚刚离开的芦苇荡里。
刚才三个人都紧张万分,好不容易熬到鞑子都走了,在杨振带头之下,一口气跑进了芦苇荡的深处,直到跑得喘不上气,方才停下来喘息休息。
杨振回头望了望,只有风吹芦苇,高低起伏,轻柔的芦花如同柳絮随风飘荡,而身后幽深的芦苇荡,寂然无声,仿佛从不曾有人来过。
接下来回程的路,就变得轻松多了。
太阳过午,潮水也退到了一天之中的最低位置,芦苇荡深处的泥泞,好像也跟着好转了不少。
而他们一路上遇到的小河沟、水泡子里,又发现了许多搁浅和露背的大鱼,有不少大鱼看起来足有一二十斤重。
这些鱼儿听到他们三个人的声音,不住地在浅浅的小河沟和水泡子里,扭动着肥硕的身躯,想要找个隐蔽的地方。
眼下三个人也没有其他要紧的事情,于是堪称“神箭手”的杨占鳌,就把没有射出去的箭支,都用在了射鱼上。
杨振也难得地起了童心,跟着杨占鳌和严三一起,挽起了袖子和裤腿,下水抓鱼。
在芦苇荡深处等候了大半日的那几个船工桨手,很快也闻声而来,加入了抓鱼、“捡蚌”的队伍。
直到太阳偏西,算算时间应该已经过了未时,杨振才领着这些人回到停船处,登船划桨,满载而归。
杨振归来以后,也不藏私,而是让杨占鳌、严三领着人,给先遣营各部和袁进水师营全都分了鱼获。
虽然并不是人人都能饱餐一顿鱼肉,但是至少各营在傍晚的杂合面糊糊里,总算是见到了荤腥,所以四片营地的士卒分到了鱼获之后,都是欢声笑语。
而且杨振等人的做法,也给了其他营头和队伍巨大的启发,连很少吃鱼的徐昌永所部蒙古兵,都专门搞了一个小分队,让他们去水师营搜罗渔网,去学捕鱼捉虾,改善伙食。
杨振带回来的东西,固然令沙洲岛上的士卒们胃口大开、心情愉快,但是却让徐昌永、祖克勇、袁进等将领感到忧心忡忡。
本来他们分得了鱼获,心情不错,同时听说杨振回来了,都是前来道谢并询问哨探情况的。
结果听说杨振他们在西边遭遇了鞑子的巡哨队伍,立刻就又提心吊胆起来,都是担心不已。
特别是听说,鞑子巡哨似乎有意穿越芦苇荡,进一步往海边来哨探,这几个人都变得高度紧张起来。
因为他们也很清楚,既然杨振领着杨占鳌和严三,能从这一片芦苇荡里出去,那么鞑子的巡哨队伍,就能够在退潮的时候,穿越芦苇荡而来。
只要鞑子穿过这片芦苇荡,“暂编宁远先遣营”驻守的沙洲岛,就会立刻暴露在鞑子大军的面前。
到了那个时候,“暂编宁远先遣营”一共就这么点人马,面对鞑子大军,还不是如同一个脱光了衣服的大姑娘,被骤然扔进了土匪窝?
杨振看见徐昌永的脸上,写满了忧虑和担心,于是一五一十地,把自己今天出去哨探敌情时想到的那些计划和盘托出。
听说杨振又准备让先遣营各部人马全都上岸,准备在他今天勘察过的那些地方,大挖什么“陷马坑”,还有什么“战壕”“交通壕”,以及挖坑埋设“万人敌”“龙王炮”,还要让徐昌永亲率蒙古兵往西去诱敌,甚至要把鞑子往芦苇荡里引,凡此种种“异想天开”“匪夷所思”的想法,直听得几个人瞪大了眼睛,震惊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