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顺公,旅顺口遭遇敌袭,总管旅顺军务辅国公有令,命续顺公速带金州与复州兵马增援旅顺口!”
“敌袭?哪来的敌袭?”
此时此刻,经过了一天一夜的思虑权衡,沈志祥已经接受了复州城、金州城被杨振轻易拿下的残酷现实。
虽然重归大明那边以后前途命运未卜,可是他却没有其他选择,眼下的他只能配合着杨振,先把旅顺口重地夺下,来作为自己将功赎罪的进身之阶。
当下他这么一明知故问,那个满洲笔帖式立刻说道:“敌人来自海上,今日清晨雾散之时,旅顺口以南海面突现一支船队,所携大小战船不下三百艘,且配有大批重炮,从今日巳时开始,大炮轰击不断,至未时黄金山即已经为敌所占。辅国公担心旅顺城有险,特命续顺公速率本部兵马南下增援!请续顺公集结兵马速速南下!”
“哼,我若南下,复州城、金州城谁来守御?!”
“辅国公有令,请续顺公妥善安排!”
“妥善安排?!说得轻巧!你先回禀辅国公,就说续顺公兵马未聚,粮草未齐,若要妥善安排,尚需一段时日,是以暂时不能南下,请辅国公谅解!”
“兵马未聚,请续顺公快快传令召集,粮草未齐,则不需齐,旅顺城内粮草如山,这一点续顺公完全不必考虑,只速带兵马南下即可!”
“这个,本人隶籍正白旗下,不争得睿亲王命令,不争得管旗大臣的同意,岂敢擅离职守?这一切,皆需时日。”
沈志祥欲擒故纵这么一说,那个会说辽东官话的满洲笔帖式,登时一脸怒容,咬着牙阴恻恻地对沈志祥说道:
“沈志祥,辅国公非他人也,乃是宗室觉罗,自有奉旨总管此地一切军务之权,辅国公调令一下,你若不去,即是军前抗命,可是死罪!”
那笔帖式说完了话,从怀中摸出一封书信来,将那书信递上,又说道:“这是奉旨镇守旅顺口辅国公调兵军令,续顺公若不接令,后果自负!”
沈志祥见状,接过书信,拆开一看,果然是一纸盖着奉旨镇守旅顺口辅国公大印的军令,内容正如这个笔帖式所言。
当下他收起书信,背着手来回踱步,并趁机去看杨振神色,见杨振点头,遂佯装思考了片刻,最后对那笔帖式说道:
“既然如此,沈某人自当从命,且待我连夜调集齐了兵马,安排好了防务,到得明日清晨,即率军南下!”
那镶蓝旗的满洲笔帖式,听见沈志祥如此说,想了想,便也不为已甚,不再说什么了。
沈志祥假意要留他在城中暂歇一晚,然而那笔帖式却不肯留下,而是要连夜赶回旅顺口,去向辅国公屯齐报告这个消息。
杨振一听之下,也担心此人留在城中夜长梦多,立刻示意沈志祥同意,并让人沿原路送他出城。
杨振原本想着,当夜就跟着此人出兵南下,但是又担心,金复两城兵马这么上赶着出兵增援旅顺口,难免让有心人起疑,所以只能耐心等待出兵的最佳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