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瑾的话说的不紧不慢,却可以让在场所有人都听清楚。
“你说你亲眼看到了周建民的车祸,那我问你一个问题,你看到了他的尸体吗?”
阿尔杰的脸色由一开始的愤怒,变成了茫然和思索。
他的确是当年的追债人,周建民的车祸也跟他有很大关系,他当时年轻气盛,脾气暴躁,对什么事都缺乏耐心,债主付给他高额佣金,他自然要按规矩办事。
谁能想到周建民是个逃债的老油条,不管怎么威逼利诱,他始终不肯出钱,还挑衅的对他说,自己把一部分资金转到了国外的账户,就是放着烂掉,也不会给他们。
阿尔杰火冒三丈,直接带人把他暴打了一顿,最后周建民实在受不住他们的威胁,答应到山下就把资金转移回来,结果半路就出了车祸。
雇主要不回赔偿,自然迁怒到了他,差点砍掉他一只手,最后还是靠他在道上的朋友,勉强逃过一劫。
从那之后,他就不再收保护费,而是在兄弟的安排下进入了拳击馆,开始参加一场有一场的比赛。
谁能想到,已经过去五年的事,竟然在这时候牵连到了他。
阿尔杰冷冷的把事情全都说了出来,拳头在身侧握的很紧,一双眼睛里喷薄着愤怒的烈焰。
似乎并不害怕周建民的报复。
“如果是你说的这样,那么周建民把你引上船就不是偶然,而是费尽心思的谋划。”
“那么剩下的人,也应该跟他或者他的女儿有过交集,不,准确来说,是有过旧恨。”
加西亚致使周建民公司破产,刘佳佳杀了他女儿,阿尔杰追债路上让他出车祸,桩桩件件,没有一件不是血淋淋的。
空气是沉寂的。
所有人都在思索,所有人又都在害怕。
朱大山沉声道:“已经知道周建民是上帝,我们直接干掉他不就行了?”
“上帝不是他,他只是上帝的帮凶。”封瑾盯着他眼底的惊恐和害怕,脸上的表情极为冷淡,“如果杀了他,船就会停止不前,到时候如果没有救援队来,我们会活活饿死。”
“那也不能让他继续呆着!”朱大山从位置上站起来,一脸的愤然,“我现在就去把他杀了。”
他表现得十分大义凛然,前提是他的声音没有颤抖的话。
然而,他比谁都害怕。
尤其是在听到“周建民”这个名字的时候,他那些伪善和假面,全都从脸上脱落,露出贪生怕死的恐惧来。
这个周大山有问题。
温茶和封瑾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兴趣。
“你和周建民有什么交集?”封瑾挡住他往驾驶舱跑的步伐,一脚把他绊倒在地,“还是说,你和周丽丽有什么关系?”
这样害怕秘密暴露在空气中的样子,越发让人想知道,他究竟都做了什么。
朱大山摔倒在地上,看着其余人质问的目光,条件反射的要否认。
封瑾一脚踩上他的手背,“你现在没有选择。”
朱大山眼神变了变,心里一团糟,似乎在给自己做心里斗争,又似乎在忌惮什么,久久说不出话来。
卫翎走上前,微笑道:“有什么事会比杀了一个人更可怕?阿尔杰都能说出来,为什么你就不能,难道你还做过比阿尔杰更可怕的事情?”
朱大山身体一僵。
“你要是不说,今晚死的可就是你。”卫翎漫不经心道:“船上剩下的七个人里,至少有四个人会投你,你不怕死的话,可以选择不说。”
这句话彻底吓到了朱大山,他无论如何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死了。
马上就要找到上帝了,他还没那么傻。
“我说,我说。”
他闭上眼睛,脸上划过一丝决然。
“我的确认识周丽丽,但是我没有犯罪。”
封瑾移开脚,朱大山从地上爬起来,脸上带着后悔和痛苦交杂的神情。
“六年前,我在京市外语学院附近开了一家火锅店,因为自身喜欢吃东西,所以研究出的食物非常受欢迎,周丽丽就是其中一位老顾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