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儿?”
“回家。”
走出小区,一上车晏淮之就抱住楼闻筝,几乎把整张脸埋进她肩窝。
“怎么了?”楼闻筝问:“孙小妮欺负你了?”
晏淮之不动也不接话。
“到底怎么了?”楼闻筝强制把他拉起来,才发现他眼圈红了。
“……孙小妮真欺负你了?”
“没有。”晏淮之深呼吸一口气,把情绪压下去,这才说:“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我不会让你受委屈,更不会抛弃你。”
楼闻筝一脸惊悚:“你这话说得……我怎么觉得我身患绝症,马上要死了。”
晏淮之:“……别瞎说,孙小妮都告诉我了。”
楼闻筝皱眉:“她说了什么?”
晏淮之尽量平静的把孙小妮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楼闻筝听完半晌都没说话。
许久,她艰难的问:“所以,妹妹是被小姨害死的?”
“是或不是,得问程落才知道。”晏淮之说:“别叫她小姨,她不配。”
如果这件事是真的,程落何其阴险恶毒,把三岁孩子放在家里不闻不问,活活饿死,还隐瞒死因在先,再在程染把孩子的死怪罪到另一个孩子身上,长时间对他打骂折磨时不管不顾在后,这样的女人不配为人!
楼闻筝不说话了,晏淮之见她神色不对,一摸她的手,才发现她在发抖。
“闻筝,别怕。”
楼闻筝迅速调整表情:“我们得想个办法把事情弄清楚。”
晏淮之说:“我有办法。”
-
晚上,程落头疼又犯了。
长时间失眠让她落下偏头痛的毛病,她从柜子取出一瓶高度数白酒,自斟自饮,很快就喝了大半瓶。
醉意是上来了,但头疼越发剧烈,她哆哆嗦嗦打开药,一口气吃了三倍的剂量。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快两年,从程染跳楼那天开始。
夜晚一闭上眼睛,她就回想起程染躺在血泊里的样子,那个从小事事比她优秀,把她压得无法抬头,甚至还无形中给她贴上“程染妹妹”标签的女人,就这么死了。
十几年重度抑郁,她死的时候早已不复当年风采,可说到底那是她亲姐姐,是父母车祸去世后和她相依为命,这个世上仅有的血亲。
她当年因为一念之差,亲手把她推进无间地狱,从此步步泥泞越陷越深,直到她从天台一跃而下,脑浆混着血从破碎的头骨淌出,她死不瞑目,那一幕深深刺激了她。
她不想承认,可心底的愧疚和后悔像跗骨之蛆,一到夜晚就跳出来,折磨得她夜不能寐。
头痛越发剧烈,迷迷糊糊里程落似乎出现幻听,好像有人在开她家的门。
常年练跆拳道,她警觉性还在,于是跌跌撞撞起身去看个究竟,但一走出卧室,客厅门就开了,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快步进来,她还没说话就一手刀砍来,她瞬间失去意识。
等再次醒来,程落发现自己被绑架了。
她似乎被丢到一处烂尾楼,风很大,她手脚都被绑着,四周黑漆漆的,她挣扎着坐起来,警惕的看向周围。
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她立刻回头,一个身穿黑色裙子的长发女人由远及近,等看清她的脸,程落心脏有那么一瞬间的停跳,紧接着肾上腺素飙升,呼吸急促双目充血,耳朵疯狂鸣了起来。
“……程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