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坤班的一干人等都被关进了地牢。
这座地牢没在西安,而是在咸阳。
金旺已经被关在这里一天了。
自从关进这里,金旺便没有见过其他人。
藏在嘴里的毒丸已经被搜走了,被卸掉的下巴重又合上,嘴里被塞了破布,以妨他咬舌自尽。
这是单独的刑房,金旺被吊在横梁上,他能隐约听到有女子的哭声传过来,不知是不是班子里的小戏子们。
金旺仔细回想这几天来发生的事情,可是无论他怎么想,也想不出是哪里出了纰漏。
小坤班刚刚走红,至今连秦王府的门还没有摸上,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会听说蒋家要请,就一口答应下来。
蒋双流是秦王面前的红人,蒋夫人是前秦王妃的闺中蜜友,蒋双流的儿子时常和周铮玩在一起,所以,金旺以为讨好了蒋家,就能有机会进入秦王府。
他以为这是敲门砖,可是却没有想到,这是丧门石。
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呢?
金旺想来想去,觉得差错还是出在自己人身上。
他是被人出卖了!
金旺想错了,没有人出卖他。
大饼正在绘声绘色地向沈彤述说他是如何发现小坤班的事儿,又是如何报告给七少,七少又是如何当机立断,蒋夫人如何配合,七少如何将小坤班一网打尽。
而且神不知鬼不觉,无论是西安城里的百姓,还是小坤班的同党,全都没有惊动。
大饼说得很精彩,芳菲听得如痴如醉,大饼说累了,芳菲立刻送上冰镇绿豆汤,大饼喝了一碗,只觉全身上下每个毛孔全都张开了,舒服得他又喝了一碗!
“沈姑娘,您真是活神仙。”又是一碗冰镇绿豆汤下肚,大饼由衷地说道。
沈彤笑道:“我怎么又成了神仙了?”
她不是小妖怪吗?
“您掐指一算,就算出那些人会藏在戏班子里面,如果您不是神仙,咱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在小坤班里抓人的。”大饼说道。
沈彤哈哈大笑,她怎么会是神仙呢,她只是在看到辛拾画像时想起一件往事。
前世,辛拾曾经离开过一年之久,这在死士营里不足为奇,他们那时都还很小,只能给别人当掩护,不会有危险,但一时半刻也不会回来。
后来辛拾回来了,毫发无伤,只是听说那一次,除他之外的人全都死了,他之所以没死,是因为他是孩子,死士营对他们这些孩子都很看重,他们是新血,是能接替其他死士的人。
辛拾比以前更加沉郁,但是他多了一个毛病,就是有事没事时喜欢哼唱几句戏文。
有一次他拿腔作调学着女人的腔调唱戏,恰好被教习师傅听到,辛拾挨了三十鞭子,打得皮开肉绽,半个月没有下床。伤好以后,他那爱唱戏的毛病就改了。
沈彤算算时间,前世辛拾离开的那段时间,就是现在这个时候。
小孩子耳熏目染,有样学样,能把戏文学唱出来,而且还着迷了,肯定不会是偶尔听一次就会这样,一定是经常听,甚至时常出入戏班子。
沈彤不懂戏园子和戏班子的关系,她只是找大饼询问戏园子的事,大饼便说起了小坤班,没想到这件事竟然真的着落在小坤班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