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古仿佛遭到了莫大的打击，脸色苍白，整张脸唯一红的地方就只有眼睛了，他声音有些细微的颤抖，“你真的要跟那个人成亲？”

其实，他早就该知道的。

龙祈在婚宴上带走了霖别，两个人双双自刎在他面前。

可他依旧期望着什么。

霖别想起自己原先答应了玄古，自己此番如此做实在不太厚道。

于是忙解释，“玄古，我知道自己早先答应跟你成亲，然而现在又反悔了，不好。但是因为我是先跟龙祈约定了成亲，所以我不能做个背信弃义的小人。”

玄古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浓密卷长的睫毛下一对金色的眸里带着无可奈何，“霖别，你回答我，你知道什么是成亲吗？”

霖别眨了眨眼，“我知道啊！就是两个人一起修炼嘛！你的灵力是我的，我的灵力……”

话说到这里，她有些心疼的皱了皱眉头，有些不甘心的默默补充，“我的灵力还是我的。”

玄古看着霖别，“那你喜欢他吗？”

霖别点头，“喜欢。”

玄古有些挫败，阴柔的脸上满是晦涩，“是啊！我早就该明白的。”

……

羽宿山鸟族领地。

宗于走进去看到自家的孙子一个人坐在那里伶仃大醉，他表情狐疑的看着他。

“你怎么了？醉成这样。”

玄古苦涩一笑，“爷爷……

宗于还以为他心里念着霖别看到她这样子，一下子笑出声，“你心里是还想着霖别那个小丫头吧！！我听紫玄说他回来了，你可以去看她了。”

玄古自顾自将酒一饮而尽，“爷爷，我想取消跟霖别的婚约。”

宗于脸一黑，“你说什么胡话，你不是最喜欢那个丫头吗？她死了，你为了她差点自尽，而后又自己亲自给她弄了个衣冠涿，那时天天晚上都去陪坟，怎么现在说要解除婚约。”

玄古没吱声，伸手准备去拿另外一坛酒，宗于察觉到玄古的不对劲，立刻走过去，“你是不是见过霖别了？是出了什么事吗？”

玄古没有说话，“……”

宗于继续，“是不是因为龙祈？你如果真的喜欢霖别跟爷爷说，爷爷会帮你得到她，你这又是何苦？我们堂堂凤凰一族向来受人尊重，更何况只是要个女人。”

玄古抬头看着宗于笑，“爷爷，你忘了我的父亲吗？你这样只会让那件事重新出现。”

宗于手一僵，“……”

玄古低着头，眼眶有些微微的泛红，“成亲不是一个人喜欢就可以了，就像我父母一样，终于还是早就了那个无可挽回的悲剧。”

玄古的父母，在他三百岁的时候就自尽身亡了，他永远都忘不了那时候小小的他看着父母的尸体，血水一点点的从阶梯上下来。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自己父亲嘴角的那个笑容。

死，他都能笑得那么开心，仿佛是遇到了什么天底下最好的事情。

那时候他真的不明白，曾经有一段时间他甚至以为“死”是个好东西。

不然怎么人死了，会笑得那么开怀。

一直到长大了，他理解了死，才知道那一点都不好。

于是他想不透，为什么父亲在面对那么可怕的死亡时，还能笑得那么幸福、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