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澜、甘甜和杀四一时间都目瞪口呆。看着她们从树荫处打到太阳底下,又滚到菜地里,先是把桌椅板凳掀翻,茶壶茶碗打碎,接着又把豇豆、葫芦、丝瓜、黄瓜架子都给打翻了,一些还没有长成的瓜、豆被踩得稀烂。
燕嬷嬷和福果心痛不已,气得直跳脚:“完了,我们小姐的辛苦劳作都完了!”
潘盈看着满地狼藉和正在翻滚的肉堆,长叹一口气道:“命也,运也!”她扔掉手中的水瓢,摘下草帽,头上只插了一根素银钗,对在一旁看傻了眼的衙役道:“衙役大叔和衙役大哥们,辛苦你们了,以后你们也不要来帮我的忙了,你们走吧!”
衙役们却没有走。有一个年龄大一点的衙役道:“小姐,不行啊。这都是您好不容易种的瓜、豆,眼看着都结了小豆小瓜,真是可惜了!”
有一个年轻一点的衙役拿着扁担,他不敢碰夫人和姨娘,两个丫鬟他也不敢碰,只好冲着几个婆子奔了过去,一声呐喊,扁担一横,一下扫倒两个婆子;又吼一嗓子,一横扁担,又扫倒两个婆子,这才止住了打斗。
苏澜再看这些“战斗员”,一个个蓬头垢面,钗环歪斜,衣衫褴褛,血渍爪印,没有半分体统。婆子和丫鬟还争先恐后地在地上抢拾落下的首饰。
燕嬷嬷嚷道:“还不快滚,没有规矩的下流坯子!”
两个姨娘带着婆子和丫鬟骂骂咧咧地走了。衙役们赶紧去整理、扶持菜架。
黄氏被婆子丫鬟从地上搀了起来。她虽然是夫人,明面上没人敢打她,可是暗地里,她的后背、肩膀、腰上被人狠狠揍了几拳,身上又痛又没脸,再看自己的人一个个都挂了彩,反倒是潘盈的乳母和丫鬟没有分毫伤痕,一肚子邪火当下就搂不住了,气呼呼地上前,“啪”地一声,打了福果一巴掌,把她打得踉跄着跪倒在地,口里还骂道:“奴才秧子,主母受辱,你们倒是在旁边看笑话!”
潘盈看见福果受了无妄之灾,脸上又红又肿,当下心痛地道:“母亲不用打我的丫鬟出气,都是我教的,你打我就好了!”
黄氏暴怒道:“大小姐真是能耐啊!你当个家,我每月二十两的月例,你竟然只给我二两!说说,你为什么如此胆大包天,克扣你的亲生母亲?”
潘盈冷笑道:“父亲让我掌管中馈,可他每月只有十二两俸禄,母亲您说说,我到哪里去找二十两月例给您?”她气得眼泪直流。
“什么?”黄氏气呼呼地道:“不是每月还有回凤楼的一百两银子呢?”
燕嬷嬷道:“夫人,凤二郎说了,从这个月开始,每月一百两银子,一文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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