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继刚常常独自一人凝视着崤山东南起伏的群峰,难以抑制心中的悲伤和愤懑之情,他怀念那些曾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们,陈连长、满堂、铁柱……他们是否还活着?
“报告长官,您的电报!”军部报务员将一封电报递上。
蔡继刚打开电报,电文是一战区司令部发来的:
“军委会督战官蔡继刚少将:拟近日在第一战区司令部召开由该战区各集团军司令官、各军军长参加的军事会议,商议改组该战区总部,重新布置各军防务问题。各部队长官应携带各部作战汇报、伤亡统计等材料尽快启程。此报送第4集团军孙蔚如、第14集团军刘茂恩、第39集团军高树勋、第31集团军王仲廉……开会地点:西安。此令,第一战区司令长官,陈诚。”
蔡继刚又喜又忧,喜的是妻子赵湘竹此时正好在西安,在经历了一场残酷的血战后,能见到妻子总是一份奢侈的享受;忧的是自己这个督战官把战事“督”成这样,训斥和检讨怕是少不了的,而且军事会议上的内斗和相互推诿也是避不开的。
经过几天的长途押送,佟满堂他们五个战俘被押到黄河渑池渡口。上渡船时,这支战俘队伍增加到50人。满堂仔细观察,发现战俘们都是一副倒霉相,个个蓬头垢面,脸上带着惊慌失措的神态。一个小个子战俘上船时动作慢了些,后背上立刻狠狠地挨了一**,负责押解的日军士兵用日语大声呵斥着,又横过刺刀对准那战俘胸口,小个子战俘当时就被吓哭了,他跪在甲板上咚咚地向日本兵们连连磕头,嘴里连哭带喊地求皇军饶命。日本兵们哈哈大笑,像是在看马戏团表演。满堂很想踹那小个子一脚,这小子也太怂了,好歹是个爷们儿,至于吗?难怪咱老打败仗,就是他娘的这号丢人现眼的东西太多。
日军用渡船把战俘们载过黄河,进入山西平陆县地界。战俘们在日军士兵驱赶下又跌跌撞撞走了三十多公里,终于到了一座战俘营。战俘营大门前挂着块牌子,上面用汉字写着“更生训练所”几个字。
这座战俘营是日军在1941年5月的中条山战役后,为关押**战俘匆忙修建起来的。营地背靠着一座约300米高的山丘,山丘后面是连绵起伏的中条山,营墙前面是个小山涧,一条碎石路通向南面的一片丘陵,这是进出战俘营唯一的通道,满堂等人就是从这条通道进入战俘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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