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身上原本穿着的锦衣卫袍服,也已经不见了,被换上了一身破旧的囚服,就和许彬三人一样。
进了殿中的袁彬,眼瞧见许彬三人,顿时就瞪大了眼睛,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被两个押送的锦衣卫按的死死的,根本动弹不得。
与此同时,瞧见袁彬这副模样,张軏三人都变了脸色。
萧维祯颤着声音,道:“这,这不可能,你们怎么可能抓得到袁彬,他分明在迤北,你们是什么时候……”
此刻的萧维祯,显然已经因袁彬的出现而变得方寸大乱,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
这个时候,卢忠冷冷的打断他,道。
“什么时候抓的,怎么抓的,和萧大人无关,你只需要知道,锦衣卫想要查清楚的案子,就没有查不清楚的!”
说着,卢忠转向张軏,继续问道。
“张大人,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说?”
张軏深吸了一口气,面色变得艰难无比,半晌,他的脸上浮起一丝痛苦之色,道。
“我说……”
听闻此言,被两个锦衣卫按着的袁彬,疯狂的想要抬头,但是他一个人的力量,又怎么可能抵抗过两个专门安排的锦衣卫。
与此同时,萧维祯也是一副见了鬼的样子,望着张軏。
在众人的注视当中,张軏叹了口气,道。
“萧大人,事到如今,已经瞒不住了,还是如实说吧。”
说罢,张軏深深在地上叩首,道。
“陛下容禀,之前的供词,是臣欺瞒陛下,瓦剌之行,使团的确曾泄露军报,许大人所言,俱是实情。”
“嗡”的一声。
虽然心中已经大致有了猜测,但是张軏如今真的承认下来,满朝之上还是一片哗然。
紧接着,张軏再度叩首,继续道。
“臣实有罪,但是正如许大人所说,使团之所以如此行险,乃是为了伏杀喜宁,营救太上皇。”
“当时,我等本不愿如此,但是袁彬持金刀而来,称不杀喜宁,太上皇难以南归,命我等依计行事,旨意在上,我等不敢违抗。”
“到达宣府之后,我等虽有心向朝廷禀明,但却担心此事宣扬出去,会有损朝廷威仪,天家威严,故此不敢说出实情。”
“臣情知有欺瞒朝廷之罪,但还请陛下念在臣遵旨而行,为尊者讳之心,恕臣之罪。”
话音落下,朝堂上更是议论纷纷。
焦敬等人脸色铁青,死死的望着跪在殿中的张軏。
在一片议论声中,卢忠点了点头,道。
“好,萧大人,如今张大人已经招供,你还要说,一切都是许彬的指使吗?”
萧维祯脸色苍白,嘴唇颤动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个时候,张軏叹了口气,道:“萧大人,事到如今,我们能做的都做了,是非曲直,还是让朝廷来论断吧……”
闻言,萧维祯望着张軏的脸色无比复杂。
当初在野狐岭的时候,明明是他交代自己,一定要咬死许彬不放,这样两个人才能脱罪。
结果到了现在,自己撑住了,反口的人却是张軏自己。
看了一眼一旁被五花大绑的袁彬,萧维祯心中也是一阵无力,片刻之后,他终于也低下头,道。
“陛下恕罪,臣也是顾及天家体面,并非有意欺瞒陛下。”
大殿当中陷入了安静。
三人都俯首认罪,到现在为止,这桩案子总算是审清楚了,但是老大人们的心情,却无比复杂。
刑案审清楚了,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政治领域了。
张軏和萧维祯的话,虽然有为自己辩解的因素在,但也的确让不少大臣不由得感到忧虑起来。
这件案子一旦宣扬出去,百姓们得知太上皇为了伏杀喜宁,竟然用边境军报骗取也先的信任,该如何看待朝廷?又该如何看待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