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的盘子就这么大,于谦多一点,其他人就少一点,就拿上次举荐兵部官员来说,之所以会引起那么激烈的反对,背后肯定是有人暗中授意的。
若非到了最后,是天子将一切压下,还指不定是什么结果呢,所以说,这次于谦被藩王狠狠的扫了面子,对于许多认为于谦在朝堂上的势力太强人来说,只会是乐见其成的事。
想要让他们出头,基本上是没有可能的事。
至于大多数的中低阶官员,他们倒是和于谦没有什么利益冲突,但是,事情不落在自己的身上,始终难以感同身受,所以,他们虽然会为于谦愤愤不平,但是,想要让他们做什么,恐怕真正肯出头的人,没有几个。
甚至于,他们就会像这些藩王们想要的一样,因此而感到惊惧,明哲保身,在接下来可能会推出的宗务改革上头摇摆不定,缄口不言。
而且,藩王们有一点说得对,于谦的地位再高,也不过是臣子,和藩王之间,隔着难以逾越的鸿沟。
要知道,若在洪武年间,即便是三公宰辅之尊,见到藩王,也需行四拜大礼,于谦为朝廷尽力,却被迫朝他们低头,的确会让人觉得不忿。
但是,于礼法一道上,就像周王等人说的那样,他们堂堂藩王,难道受不得于谦的礼吗?
所以从这个角度而言,其实于谦登门致歉的行为,对于大多数的官员们来说,并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也正因如此,俞士悦才始终不明白,于谦到底为什么拖延至今。
于谦倒是不慌不忙,看着茶水已经由滚烫变得温热,端起来呷了一口,道。
“既然要送人情,那就不要扭扭捏捏的,诸王既然想要闹得大些,那不妨就遂他们的意便是。”
这是什么话?
俞士悦差点就站了起来。
什么叫不妨就遂他们的意?
望着淡定的于谦,俞次辅气的端起杯子,也不管什么饮茶的礼仪,直接就灌了进去,将杯子轻轻砸在案上,心中的情绪才算是稍稍平复下来,皱着眉头,他对于谦问道。
“廷益,你当知道,以大宗伯的性格,不会主动提起宗务改革之时,沈尚书那边,若没有陛下授意,也不能如此轻易的就答应和礼部联手,所以这件事情,必是陛下在背后推动,不过碍于亲亲之谊,陛下不好直接出面罢了。”
“你这么做,无异于帮着诸王阻拦宗务改革,就算不谈可能会得罪陛下,单从朝政上说,如今各地宗室生齿日繁,俸禄支出一年比一年多,如今国库的状况,又不容乐观。”
“若是宗务改革之事能成,那么,对于朝廷财政来说,也是大有裨益之事,你……”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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