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常年征战在外,你也不常归家,夫人一个人把国公府打理的这般好,委实不易。”
李莞曾经管过一个很麻烦的家,知道管家听起来简单做起来很难,而想要把一个家管好,更是难上加难,所以李莞现在对郝氏有种由衷的敬佩。
“确实不易。”陆睿道:“她从前是我爹的护卫,我娘死了以后,她进门,一直打理将府里打理的不错。”
很少听陆睿提起他娘,李莞觉得,如今陆睿跟国公关系一般,应该和他母亲有关,犹豫再三后,李莞对陆睿支吾问道:
“那你娘……”
问了半天也没把话问出来,还是陆睿自己猜出来的,说道:“你是不是想问我娘的事儿?”
陆睿的直白让李莞有些不好意思,毕竟窥探别人**并不是什么好事。
“这没什么不能问的。”陆睿让李莞去亭子里坐,此时正是花开正艳之时,清风徐徐吹来,在沁脾的花香中,陆睿将往事娓娓道来。
“我娘是个以夫为天的传统女人,自从进门之后,每天做的事情就是盼着我爹回来,日复一日,郁郁寡欢。我小时候从记事开始,就记得我娘独坐垂泪的样子,每年都是我爹回来的那几日,她的精神才好些。后来她生病了,缠绵病榻两年多,我爹忙着打仗,送去的家书都以军务繁忙给压下去了,我娘到死都没等到他回家看她。”
“后来国公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李莞问,设身处地想着陆睿母亲当时的感受,心里就闷得厉害。
“我娘死后半年。”陆睿平静的说道,素来锐利的双眸中蒙上了一层悲伤。
陆睿此时虽然说得很平静,看似好像云淡风轻已经过去的样子,可实际上想着当时她娘临死前的样子,必然是心酸的,她的愿望并不多,只是希望临死前丈夫回来见她一面,可她的丈夫却始终忙着家国大事,无暇顾及她,直到死后半年才姗姗回家,对外人来说,镇国公陆靖是个保家卫国的英雄,可是对陆睿和他母亲来说,陆睿只是个不称职的父亲。
也正因如此,陆睿跟国公陆靖的关系才会不太和睦,陆睿一定很埋怨当初为了军务,不管母亲死活的父亲吧。
陆睿说完这些看向李莞,见李莞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不禁伸手在她头上摸了摸,说道:
“是不是觉得我挺可怜的?”
李莞低头叹息:“不是可怜,是同病相怜。”
陆睿从小看到的便是敏感多愁的母亲和不顾妻儿的父亲,而李莞从小看到的则是母亲冰冷的牌位和烂醉如泥的父亲,李莞从小没有受到过父母关爱,陆睿亦然。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陆睿问李莞。
李莞有些糊涂:“第一次见面?巷子里吗?”
也是在京城,李莞难得翻墙想抄近路,没想到遇到了陆睿他们办事的时候,那时还不知道今后的事情会这般发展,被严朝用刀抵着脖子,惊魂一刻。
陆睿摇头:“不是巷子,是大兴府衙门前。你因为那个掌柜的事情被抓进府衙去,你爹去带你出来的时候。”
陆睿提醒李莞当时发生的事情,见李莞想起来之后,陆睿才接着说道:“那时候我就觉得你跟我有点像。后来得知你的身世……”陆睿说到这里,突然顿了顿,忽的摇头:“算了,不说这些了。”
李莞以为陆睿提及自己的身世,是指李崇醉酒,她小时候在李家日子不太好过的事情,转念一想,说道:
“也就是说,你是那时候就开始注意我了吗?” 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