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岁狗都嫌弃的年纪,江棉棉一身小袍子,头发扎了一个圆包包,穿着小靴子,腰上也绑着一个小挂饰,不是玉佩,而是一个小香囊袋,她用来放小树的。
何御史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小尾巴,他觉得江二有点太拿他当自己人了。
让他一起听那大逆不道不能说的秘密也就算了。
这上衙门都把孩子塞给他带。
难道他很闲吗?
好吧,确实,相比那些本土官员,他是略微有点闲。
何御史的主要工作实际是考核官员,到处溜达就是他的工作。
何御史问江棉棉:“今日想要做什么?”
江棉棉想了想道:“施药汤吧,听说地动大灾之后,尤其是夏日,容易闹瘟疫,给煮些药汤,预防疾病。”
主要是大家都闹瘟疫,那她家也逃不过。
人传染人是挺快的。
何御史一想。
甚好。
于是带着书童剂子,江棉棉带着胖丫,还有一些下人,到家门口附近的一个广场,架起一口大锅,烧火,煮药。
阿爹在备药司上过班,家中常备各种草药,也是一种习惯了。
草药放进去煮了,又加了米,其实煮出来,应该算是药粥,虽然是稀粥,但是也能填饱肚子。
江棉棉记得小时候家中就是很苦的,温饱很成问题。
大多数人都是如此。
大锅烧好,不用宣传,说可以施粥,就有人来排队了,然后越来越多的人来。
书童剂子给人分粥,胖丫维持排队秩序。
江棉棉想了想,又让家中下人,送了一桶去衙门里,给阿爹他们同事也喝一点。
排队的人很多,一口锅不够,又支起来一口。
棉棉站在新支的锅跟前,放药,放米,下人加水,烧火。
慢慢的有药香弥漫。
排队的人越来越多,已经看不到队伍的尾巴了。
何御史心中叹息,这还是荆州,已经是民众生活比较好的地方了,若是别处,恐怕更严重。
江棉棉在一边还支起了一个摊位。
摆着一个“”治病救命”四字标语。
她想着地震了,应该很多人受伤,她可以给治病。
平日人们不愿意接受一个小姑娘治疗,总觉得大夫要年纪大比较靠谱,但是地震之后,医疗资源肯定紧张,说不定就有病人到她这里来,也算是有机会练手了。
江棉棉倒不是圣母心发作,她家的药和粮食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施药粥是为了吸引人来。
她在一旁还有一口小锅,煮的是她的医疗器械。
折腾了这么几年,也勉强凑了一套能用的的工具,但是在没有抗生素的时候,消毒一定要做好。
现在的工具还是有点粗糙,不知道后院那些陨铁可不可以打造出一套精细一些的。
即使她挂出了牌子。
但是她太小了。
上前来领粥的人虽然感激,却没有人走到她位置跟前看病。
她也不急。
铺了干净的白布,还有一个木箱子,认真的煮着器械,准备着。
何御史坐在一旁,倒是像是个老大夫,还有人时不时来问病。
最后何御史不得不站起来了,他真不会看病。
至于他的学生,他感觉也不会。
但是她那么认真的出来施粥,何御史觉得不能打击她的信心。
行为是好的,值得肯定。
江棉棉坐在她的位置上,等了许久,都没有人。
领药粥的人好多,队伍中有个格外强壮的人,江棉棉看他都领第三回了。
不过也没有拆穿,因为那人那个体格,肯定吃的多才能饱,哪怕吃了三碗药粥也不会饱。
看着一个上午都过去了。
到中午的时候,阿爹江长天来看闺女了,并且带着一个手指血淋淋的人。
是一个衙役,手指被砍断了,江长天记得棉棉擅长止血,亲自把人送来了。
江棉棉很激动,终于有病人上门了。
虽然看起来像是阿爹亲自砍断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