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鸿锦见她神色不定的, 一时纠结一时懊恼,倒琢磨不透她老人家的心思了,不过不管她怎么想, 他是不会改变主意的,“这门亲事是南宫涵自己求来的,咱们两家虽过了气,可没正试定亲……
当然了,我这也不是怪他们,也不是不认帐,先前是他忙着学业,后来是世道乱了,到处乱哄哄的不好走动,四丫头又没在家,这事也就耽搁了下来。
现在孩子们到了成亲的年龄,这亲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不过他们伯府连个面都没露,就来这么一封书信就想把亲事定下, 是不是也太瞧不起人了?”
“兴许是世子病得厉害,伯爷他们不放心走开……”
老夫人何尝不知伯府做事有欠周到, 只是看着即将到手的爵位份上, 她才强忍着心中的不快极力撮合此事。
“南宫涵想要娶妻,自然会来见我,娘就别管了。”
贺鸿锦赌定了南宫涵并不知此事,也赌定了他是绝对不会如此轻慢贺馨儿。
是以他稳如泰山。
伯府那头都不用他出面,他那好贤婿便能将其搞定,绝不会让他操半点心。
倒是自己的亲女儿这头,需得多费点心思才行。
——
次日,贺家恒带着人到达慈光寺的时候,惊讶的发现贺馨儿的人已经收拾好行李了。
“大哥怎么来了?”贺馨儿同样惊讶。
“父亲让我来接四妹妹回家。”
贺家恒说完,对着院子外的初一招招手,初一立刻带着一帮壮汉走进来,先给贺馨儿请了安,方跟着落花去搬箱笼。
一路顺利,刚过了巳时便到了贺府。
贺馨儿一走就是两年多,如今回来了,自然是要先去给老夫人请安的,从慈光寺到县城不是多远,算不得舟车劳顿,是以她便没打算回去洗漱更衣。
因为贺家恒说了要陪她一道,人家一片好心,总不好叫他空等着不是,再者为着今儿回府,她特意换了稍鲜亮些的衣裙,不怕被人挑毛病。
马车缓缓停在垂花门前,兄妹二人下了车后便相携往松鹤堂而去,大白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
落花她们忙着安置东西,她便谁也没带,贺家恒的小厮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踏进后院的。
一路上,陆续的遇到不少下人,他们见了贺馨儿俱都一脸惊奇,倒是没人敢说什么,只好奇的看了她一眼便规规矩矩的站在一侧屈膝行礼。
快要行至松鹤堂前时,贺馨儿见左右无人,开口说道,“小妹有件事想要拜托大哥……,还请大哥务必帮我。”
“噢,四妹妹说来听听。”
贺家恒瞧她心情颇佳,心里也高兴,这丫头终于走出来了。
“是这样,我身边的落花到了成亲的年纪了……”
“四妹妹小心脚下。”
原来两个人说着话的功夫,已经到了松鹤堂,贺家恒见她只顾说话没有注意脚下的门槛,便开口提醒了她一句,随即皱眉道,“人都去哪儿了,居然连个守门的都没有?”
贺馨儿这会也发现了问题,她对着厅堂方向扬了扬下巴,示意贺家恒看过去,一堆丫鬟婆子正聚在门外偷听呢,“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竟引得这些人连规矩都顾不得了。”
她的话音刚落,一道极其尖锐的哭声便传入了耳朵,“呜呜呜——,这日子没法过了,老夫人您要给我做主啊!“
贺家恒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