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熙看着对下面五人课堂开小差无动于衷,好像至始至终没发现的韩玄,真心佩服,他的定力。
下课的破锣声响起,林熙感知一道火辣辣的视线落在自己后背上,不用看她也知道是谁。
南山书院的学子,离家远的大多都选择住在学院宿舍里。像林熙这样家在县城内的,大多都是早晚归家,中午有家人送饭来的,也有在食堂吃的。
当下课前,林熙听到韩玄给自己布置的课业,是写十张大字时,她的嘴角抽成了羊癫疯。
“其实吧,咱们就是说。”林熙恢复一下抽歪了的嘴,憋出一句:“我会写挺多字的。”
正要被推出教舍的韩玄一顿,侧头看向林熙,“你不是说自己没启蒙过吗?”
林熙抿了抿嘴唇,如实回答:“我虽然没有上学堂启蒙过,但学生自幼跟着母亲学习认字,读书,因此还算能写,会读。”
林熙不是自大的人,而且她没和有学问的人交流过,对自己学到多少东西也不了解,于是,只说了自己能写会读。
韩玄示意林熙跟着自己走。
在戊班吉祥五宝的目送下,林熙跟在后面来到韩玄在书院休息的小院,黑衣高大男人,在自家主子的示意下拿来笔墨纸砚。
“随便写些什么,我看看。”
林熙会意,提起毛笔蘸上墨,在砚台边角斜槽处,刮去多余墨汁,歪头从窗户看见小院外池塘满池荷花。
落笔写下。
青荷盖绿水,芙蓉披红鲜。
下有并根藕,上有并头莲。
韩玄看她提笔行云流水写下一首小诗,诗意盎然,力量透纸背。
于是,又从靠墙的书架上拿过一本书递给她。
林熙接过翻开阅读,四书五经中大学一篇,嗓音朗朗:“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其本乱而末治者否矣。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未之有也。
此谓知本,此谓知之至也。”
抬头发现韩玄眼神幽深的看着自己没有没说,林熙又把此篇译文朗朗洒洒说了。
韩玄望着林熙笑的意味不明,“的确如你所说,能写会读。”
岂止,能写会读。
临走的时候,林熙成功不用再写十张大字的作业。而是带走韩玄递给她的一本书,让她明天背诵给他听。
看着仿若毫无负担拿着不算薄的书籍,步履轻盈走出小院的林熙,韩玄沉静的眸子,泛起幽光,探究的望着纤盈清瘦的背影。
她到底知不知道那本书正常对一个学子来说,一晚上时间想要背诵下来,几乎是不可能。
韩玄也只是刚才看她朗读的时候,基本没有停顿或者读错过一个字,这才想着试探一下……
林熙感知到韩玄对自己的试探,不过正好她也没想过对他藏拙,要不每天让她写大字也很烦的。
练字是练字,如果把练字当成每天必须完成的作业,那就不太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