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废物!几万人的大军被灭,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出来!还有,张弘范的汉军什么时候变成了水军了!”老火者既愤怒,又有点困惑。
“据那几个士卒所说,张弘范在华夏贼进攻淮安路之前,便退往了扬州路。接着不知道为何,张弘范忽然全军接管了位于江都的造船工坊,将工坊中为大汗征东瀛所造之船征用,跑到了海上。而且,据说,张弘范偷袭海宁州时,对将士们说的是为了朝廷大军报仇,可所挂的是宋朝旗帜。”这个从中书省最南端匆匆而来的探子,也是一头雾水。
“端的是好算计,到了这种地步还想待价而沽,却不知如此行事,首鼠两端还想火中取栗,真是蠢笨!”老火者森森一笑。不过再想到这两人手中的军队,他又哀叹了一声。兵锋赫赫的大元朝,似乎昨天还是天下无敌,怎么短短时间里就屡战屡败了。
“你们在此等着,我进大内向大汗禀报!”纵然十万分的不乐意,可这个坏消息还是得由他向忽必烈汇报。老火者压抑着心中的不安,一边向大内走去,一边思考着对应之策。等他匆匆进入大内之后,在忽必烈平常呆的宫殿之中,竟然没有找到忽必烈。这让他急的直转圈,有心想要问问那些怯薛和小火者忽必烈的行踪。但是他一开口,那些人都吓的直接跪在了地上,没办法,打探皇帝行踪可是死罪。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怯薛军官,说明了是紧急军情,这才得知忽必烈去了察必皇后那里。
再说忽必烈,他最近心情有些抑郁,现在华夏社四处征战,大元朝四处烽火,南宋行朝依然在苟延残喘,自己的亲戚们对他这个没有经过库里台大会产生的大汗心不服口也不服,这不禁让他想到当年被自己的哥哥蒙哥汗困顿漠南的时候,那时候自己也是四面受敌,前景黯淡。可那时候有刘秉忠等人的辅佐,但是现在呢?臣子们各自的小打算,忽必烈不是不知道,可是他还要依靠这些人维持统治,只能隐忍不发。
幸好,他还有一个贤明的皇后察必,可以倾诉衷肠。也只有她,这个陪着他度过最艰难日子的女人,能够理解他的心事。所以这些天,忽必烈没有去那些各国进贡而来的美人妃子那里,而是一有空就到察必这里。
察必当然明白自己的丈夫为什么烦恼,只不过现在不比当年了。当年自己可以为忽必烈出谋划策,现在忽必烈成了皇帝,后宫不干政察必不止一次听到过。所以她只是静静的陪着忽必烈,顺便织布缝制地毯。
要说一国皇后亲自做这些事情,让人难以相信。但这也是为什么朝野上下对察必评价甚高的原因。察必曾经在太府监支用了一批丝绸,结果忽必烈知道了后说:“这些东西都是军国所需,非私有之物,皇后怎可任意支取?”从此以后,察必就亲率宫女进行纺织,将旧弓弦的丝织成绸缎以做衣服。另外宣徽院的羊皮放置在那里多年,没有用处,她就取来缝为地毯。
现在,察必一边织布,一边陪着忽必烈,两人没有对话。但享受难得清静的两人,依然觉得十分满足,忽必烈原本抑郁的心情也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