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星凌的脑海不自觉想象她表哥假扮道士的模样,差点儿憋不住笑出声。
“你是当代大学生,是信科学的唯物主义者。你跟他中和对冲一下,也许刚刚好也说不定。”
“拉倒吧!”贾霜花坐了下来,冷哼:“那天傍晚要来你家吃席,他拦着说只能五点四十五分后才能出门,还说什么时辰对冲,对新客人不好!要不是怕你们笑话,那天来的时候我就想告诉你和大礼,帮着我骂骂他!”
额?
陈星凌“噗嗤!”笑出声:“难怪你们前天来得那么迟!”
贾霜花有气无力叹气:“我都快烦死了……”
“别气别烦。”陈星凌将吊风扇拧开,又将后窗推开,让前后窗进来的凉风能对流,道:“今天待我这儿好好放松一下,调整调整心情。”
贾霜花托着下巴,眼睛巴巴看着她。
“凌凌,你跟你爱人处对象的时候跟我和表哥一样不?你们结婚后开心不?”
陈星凌摇头:“不开心,尤其是前几年。他出国留学,留我一个人在他老家带娃养娃,每天干一大堆家务,从早忙到晚,可我婆婆还百般不满意,动辄破口大骂,甚至还偷偷虐待过我。”
啊?!!!
贾霜花一听,立刻吓坏了。
“你——你婆婆怎么能那么坏啊!”
陈星凌倒了一杯水给她,淡定道:“婆媳关系历来最难处理。我虽然有心对她好,可她处处当我是外人,只疼她自己的儿子女儿。既如此,那就算了。”
“……什么意思?”贾霜花听得一愣一愣的。
陈星凌解释:“在我看来,人跟人之间的关系,必须是双方共同付出才有意义。如果一味儿只有一方付出,那这段关系怎么也走不长远。我以前吧……想着她是我爱人的亲生妈妈,尽量对她好,觉得日久见人心,她迟早会发现我的好。可她发现是发现了,但她对我的态度还是改变不了。”
“真的?”贾霜花问:“她怎么就改不了?”
陈星凌答:“可能会一时半会儿转变语气或态度,但回头就没了。说到底,还是那句话——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贾霜花向来心软,听她这么说,忍不住心疼起好友来。
“你在上京城的那些年……肯定很煎熬。”
陈星凌点点头,眼神示意四周。
“所以,你别只看到我现在的好,压根不深究其内在原因。如果我在婆家能过得很好,我哥哥们就不用忙里忙外帮我建起这个小园。我呀,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贾霜花若有所思,不知道想起什么。
“要不——我还是跟我表哥说一声,明年或后年再结婚吧。”
陈星凌忍不住提醒:“家长们催得那么紧,你能扛得住压力?”
“可我现在真的是一点儿想要结婚的心情都没有了!”贾霜花不满咕哝:“又要准备嫁妆,又不能在外头住。我还要读书,哪可能整天按他们说的‘不宜出门’、‘忌水忌火忌木’什么的!我现在一听到我表哥要念八字要画八卦,只想扭头就走!”
“这么夸张吗?”陈星凌狐疑问:“你表哥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
贾霜花答:“今年开始的。一天比一天严重,深受我那姑父荼毒啊!凌凌,你说我该怎么办?我劝他吧,他不听。不听就算了,他还非要我听他的!”
陈星凌哭笑不得:“对不起……这点我恐怕爱莫能助。”
渝城老一辈的人确实喜欢算命八字那一套,但信归信,像这种连出门都得看黄历算哪个时辰哪一刻才合适出去的情况,貌似太走火入魔了些。
贾霜花的小脸皱成一团,哀求:“凌凌,你想想办法嘛!你那么聪明,你肯定能有法子帮上我的。”
“最难改变的不是主意。”陈星凌苦笑:“而是人的观念,尤其是根深蒂固的那一种。除非你能持之以恒去尝试转变他们的想法,不然真办不到。”
“我……我几天都受不了。”贾霜花委屈嚎道:“还持之以恒?要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