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柳的脸上不知不觉流下了泪水。
她轻轻拭去眼泪:“这刘阁老与八名宦官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诛杀他们?”
朱岳的声音有些沉重:“明面儿上的说法是,这八名宦官诱导皇上享乐,不理朝政,祸国殃民。实际上的原因,却不为外人所知。不过,刘阁老唯一的孙女儿,定亲给了谢阁老的次子,弘治十八年的探花郎谢丕。谢阁老与刘阁老同气连枝,也是非诛杀八虎不可,反而是李东阳阁老,未置可否。”
“皇上登基不过一载有余,根基未稳,一下子去了两位先帝托孤大臣,朝政从此由司礼监掌印太监刘瑾把持,苛政频出,天下大乱,人心惶惶。前不久,致仕还乡的刘阁老被削职为民,还险些身陷囹圄,被李东阳等一众旧臣营救,才只是被夺除其一切官职勋封、诰敕及受赐玉带服色等,落了个平安。”
秦柳想到了梦里的父母亲,轻轻问道:“刘家其他人呢?他们都还好吧?”
朱岳沉默了一会儿,才艰难地开了口,声音沙哑沉重:“正德二年秋天,刘阁老的长子刘来,次子刘东,长孙刘成恩,全部罹难。死因不详。”
朱岳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缓缓说道:“传闻是在京城外遭了匪灾,三个朝廷命官全都死于非命。”
秦柳再也站立不住,瘫软在地。泪水控制不住地奔涌而出,心脏痛得抽搐在一起。
秦柳明白,这种痛苦不属于她,而属于原身。
秦柳自己只觉得一腔愤懑在胸,怒不可遏。
她睁大眼睛瞪着朱岳:“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刘阁老家清廉刚正,一直想尽心竭力做好百官表率,为何会落得如此下场?!
老天为何如此不公?!
朱岳上前把秦柳扶到椅子上坐下,又递给她一块手帕,等她擦干了眼泪后,把画架挪到她面前,慢慢解释起来。
“这水榭正中提笔作诗的男子,便是谢阁老次子谢丕,当年的新科探花郎。谢家父子容貌俱佳,风流倜傥,美名在外。那谢丕早早过继给了叔叔家作为嗣子,家中只有一个嗣母,若能嫁给他为妻,确实是个好选择。
这副画,画的就是当年殿试结束后,谢家举行春日赏花宴,为谢丕挑选亲事的场景。”
秦柳不知道他扯这么多废话做什么,只是尽可能平复心绪,等待他的下文。
朱岳指了指画中水榭旁倚着栏杆露出半个脸庞的少女说道:“这位,便是刘阁老家的孙女,刘雪绛。”
秦柳看了看那个少女,眉目画得清晰精致,比画作中其他人着墨要多得多,可见作画之人对其十分用心。
这个少女与自己面容有几分相像。
她知道,这就是自己这个身体的原身了——刘健阁老之孙女刘雪绛。
秦柳说道:“这画中女子全都认真努力地吟诗书写,为何偏偏她面容懒散,连个笔都没拿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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