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柳把准备好的肉、菜、馒头用油纸大致包好,让这些帮忙的士兵媳妇们一人拿了一份。
这些媳妇目光扫过油纸包里露出的生肉和馒头,眼睛里放着光亮,纷纷热情地道谢离去。
这些媳妇们路上边走边议论:
“今天的辛苦和忙碌没有白白付出,这么大一块肉,回家可以给孩子们做顿好吃的打打牙祭了!”
“这么大的白面馒头,俺自己家连过年都舍不得吃的,这个小寡妇居然大大方方地就送人了,真是阔气!”
“真希望这马总旗多娶几次妻,俺们也能跟着沾沾光!”
媳妇们你一言我一语地笑呵呵离去,秦柳把他们送到门口,才捶了捶发酸的后腰,打算回自己的西屋躺下歇歇。
这一天真把她累得够呛!
看到西屋门从外面拴上了,秦柳才大反应过来——居然把小哑巴一直锁在屋子里了!
好在他们地窖的入口就设在西屋,又有独立的卫生间,吃喝拉撒都能解决。
秦柳心虚地把西屋门栓刚拿开,就看到门被人猛地拉开,小哑巴全身冷意地出来了,绕过正屋往后院走去。
秦柳在回屋躺一躺还是去安抚一下小哑巴之间挣扎。
思虑再三之后,她还是一边捶着腰,一边往后院去了。
然而,令她惊讶的是,有个人比她还急切,兴冲冲地出了后院的小门,听着脚步声,正是进了住人的那间小屋。
秦柳凑在小屋的南窗下听了一会儿。
屋里是马凤姐兴奋的声音:“小哑巴,你今天好厉害!我好佩服你哟!”
小哑巴没说话。
“小哑巴,以前俺觉得俺大哥最厉害了。现在才知道,他也是个窝囊废!名声那么差的女人,他也往家里娶!一个字都不敢多说什么!”
“小哑巴,你怎么不说话?我知道你会说话,你跟李嫂子说话,我都听到了!”
“小哑巴,你住在这里冷不冷?你这被子倒是挺厚挺软的,看来李嫂子对你们不错……还给你们做了新衣裳……”
“小哑巴,你怎么不理我?”
听着马凤姐一个人在屋子里兴高采烈地唱着独角戏,秦柳还是不厚道地咳嗽了几声。
小姑娘的情窦初开,她再迟钝也是听得出来的。
马凤姐磨蹭了一会儿,还是出了小屋,从小门走进了后院。
秦柳也没挪窝,招招手让马凤姐靠近,压低声音后问她:“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马凤姐一脸倔强地点点头,轻扬秀气的下巴:“那又怎么了?俺们这在草原上的人多的是,过得也不错!”
秦柳看出来了,这是少女对爱情的向往。
她清了清嗓子,下了一剂猛药:“听说鞑子的男人,十三四岁就成了亲娶了妻,妻子一般比自己还大上几岁。他看着十七八岁,没准孩子都有好几个了!”
马凤姐瞪着大眼睛愣住了,全身站得僵直,过了一会儿她才咽了咽口水反驳道:“你、你胡说!”
秦柳微微一笑,云淡风轻地说道:“你这个傻瓜……这小哑巴带孩子熟练程度不亚于我,不是家里弟弟妹妹多,就是早当爹了。”
马凤姐蔫了下来。
秦柳拉起她的手,边走边低声说:“走,回去早点歇着去!你哥回头升了官,你就是官家小姐,前程远大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