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去马家屋子里转了一圈,秦柳才拉着妇人的手去了燕子楼女宾席上。
她离去时隐约听到马大娘亲切地对妇人笑道:“赵娘子,你家赵百户今儿个都喝趴下了!”
秦柳打了个哆嗦。
这妇人看来是个百户之妻,居然跟另一个百户搞到了一起!这还真是够乱的!
不过别人家的风流韵事她可没功夫操心,她寻上了钱大夫,领他去屋里给李老汉看了看。
钱大夫摸了摸便清楚了:“没什么事,卧床养一个半月就成了。回头去我家拿些膏药给他贴上。”后边一句话是对秦柳说的。
秦柳自然应允。
钱大夫在屋子里扫视了一圈,暗暗点头。
李老汉这被褥簇新,屋子里收拾得整齐,桌子上摆着茶壶茶杯。李老汉身上的棉袄也是干净柔软。
这李老汉真是有福气,寡妇儿媳不仅能干,还很孝顺。
秦柳让两个孩子在炕上玩,还让大郎拿着书念给李老汉和二郎听,自己把钱大夫送去了燕子楼。
酒宴此时已经接近了尾声,马昂正把张大人等送到了燕子楼外。
张大人翻身上马,冲围观的众人抱拳行了行礼,满面得意之色。今天虽然是马昂娶妻,可出尽风头的反而是他张某!
张大人正要策马回家,却听到身后有一阵马蹄声传来,一小队骑兵中有人冲他喊道:“老张,好久不见!”
张大人回头,待看清来人时连忙下马,上前行礼谄媚笑道:“江大人!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马上之人手持马鞭,一身戎装,长相英武,他嗤笑道:“无恙倒是无恙,就是被折腾够呛!从你们这过路的鞑子兵狡猾得紧,跑我们蔚州去作威作福了一通,还没影儿了!这冰天雪地的,还得出来追击鞑子,晦气得紧!”
张大人连忙招呼他往燕子楼里面去:“江大人快请快请!今天是我妻妹嫁人的大喜日子,正在妹夫家喝喜酒,江大人既然来了,还请赏个脸喝杯喜酒再走!”
江大人看了看燕子楼里里外外的宾客,也没有拒绝,下了马随张大人往里走,指了指身后豪爽笑道:“我这队人马也没吃午饭,还请张大人帮着招待招待。”
“好说好说!”
燕子楼的厅堂里大部分餐桌上人已经走了,只剩一片杯盘狼藉,倒没什么食物剩下,铜锅子里水还在翻腾着。空气里都是食物和酒气的香味,羊肉淡淡的膻味此时显得分外迷人,令人空荡冰冷的肠胃一阵蠕动。
张大人瞅空拉过马昂,小声嘱咐道:“快收拾包间安排宴席,这是蔚州卫的指挥佥事江彬江大人,正四品的大官!”
马昂面色紧张,连忙去寻秦柳了。
秦柳听马昂说来了大官,迅速行动:一边让娄老头带上马跃去收拾包间里的餐桌,让西屋的小哑巴继续切肉,她自己则亲手准备了一个铜锅。
好在准备的菜肴有富余的,很快装盘,等着送上桌子就行了。
娄老头和马跃等人把洗干净的杯盘碗碟送进了东厢房,却有些面色为难地说:“掌柜的,还是别让我去包间送菜了。”
秦柳愣了愣还是点头了。
她让马昂和马凤姐去做这事,自己则带着来帮忙的几个媳妇子去把厅堂里的餐桌收拾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