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去举报了,又会良心不安。
她只祈求那人赶紧离开,至于离开后会不会被人抓住,就不是她能把握的了。
然而,后院中的人不仅没离开,反而说上了胡话。
小四淌眼抹泪地跪在秦柳跟前磕头不止,求她去继续抓药。
秦柳无奈,也只有再去找钱大夫了。
日子这样慌乱无措地过了三天。第四天,马昂找上了门。
秦柳见到他仿佛见到了大救星,可欲言又止。
马昂闻到厨房飘出来的中药味,皱了皱眉,信步往后院而去。
秦柳慌乱失措地跟在后面。
马昂四处巡视了一遍,一无所获。
西屋的炕上,收拾得干干净净,连一个血点儿都没留下。
秦柳大大松了口气。
马昂却嗅了嗅。他闻到了一阵中药味。
看来确实有人在这住过。
他看了看突然松懈下来的秦柳,心里感觉怪怪的,责备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他沉默片刻,还是说道:“李嫂子,不是所有人都值得救的。”
秦柳茫然点了点头。屋子里这个大麻烦大祸害走了,她总算是平安脱险了。
此时此刻,她倒庆幸自己没去报官。这人死不死的不好说,可他若是有同伙,日后找她来寻仇,她家的一老二小可没什么抵抗能力!
秦柳想了想说道:“我得把小三小四辞退了。他们是塞外人!”
马昂去厨房把中药渣都处理了,同时说道:“要辞退也不是这会儿。再说了,住在这的人,能活下来的,多多少少都跟草原有些联系。”
秦柳被这话惊住了。
“这么说,马家,李家,与草原上……”
马昂打断了她:“即便是那个小孤儿栓柱,他独自一人怎么活下来的?为什么没被草原人抓走?这事你烂在肚子里就好。”
秦柳点头:“好。”
不得不说,此时的马昂像是她在这个世界生存的领路人。
鞑子的凶狠,她早在去年躲在李家柴房里的时候,光听声音就领教得够够了。
当时她以为自己会命丧那里,谁知她居然活了下来,二郎也乖乖地吃奶,哭都没哭一声。
马昂今天的话,如同晴天霹雳,让秦柳的内心充满了恐惧:她与草原人可没什么联系。
她索性不守店了,把门一关匆匆回了李家。
路上行人比往日里少了许多,可秦柳只敢低头走路。回到家中,她抱着二郎坐在西屋的炕上,瑟瑟发抖了一会儿才冷静下来。
二郎高兴地在娘亲身上爬来爬去,嘴里咿咿呀呀说个不停,还往怀里拱。
秦柳轻拍了一下他的小屁股,柔声说道:“已经没有啦!”二郎前几天刚断奶,这会儿还想回味一下母乳的甘甜。二郎瘪瘪嘴想哭,秦柳亲了亲他的小脸蛋儿,二郎直接吭哧吭哧地哭了起来。
秦柳一边轻声细语哄着二郎,一边感叹:“还是做个小孩子好,撒娇哭都有人哄。哪里像做大人,吃不完的苦,受不完的累,担不完的惊,受不完的怕……”
她最后悔的是怎么来到了这毗邻草原的关外。若是去了南方或者西边,都不至于这样冒着随时被鞑子兵杀掉的生命危险。
时至今日,她连后悔的余地都没有——所有的钱财都砸在了买地盖房上,想去哪里都去不了!
中午的时候,马凤姐来了。
秦柳很诧异:“这会儿正是饺子铺的用餐高峰,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