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尔斯笑吟吟地反驳:“是这床质量不好,一动就吱呀乱响,可怪不得我!还是稳稳当当的大炕好!”
上次在多伦,一整夜的闹腾,什么声响都没有!
秦柳不理他,粉面含春地假装生气。
巴尔斯咬着她的耳垂轻轻说道:“咱们这几天就把婚礼办了,以后就不怕别人笑话了。”
秦柳心里仿佛开了花,却嘴硬,“这怎么好?父母孩子都不知道,这样也太仓促了些……”
“那得拖到什么时候?”巴尔斯有点不太乐意。
秦柳手指在巴尔斯胸口画着圈儿,声音幽幽地仿佛都不是自己的,“反正除了婚礼,你也不缺什么。”
巴尔斯嘴角上扬,搂住秦柳柔软的腰肢。
……
丁季诚办事妥当,新宅子里物品准备得齐全。就近请了个厨娘,做饭手艺说不上多好,也马马虎虎过得去。
秦柳和巴尔斯小别胜新婚,日子过得没有白天黑夜,完全顾不上饭菜味道这件事,在原来宅子里的杨慎也被忘到了脑后。
杨慎见到丁季诚淡定地进进出出地搬运物品,心里自然明白了几分。
换作他是那个叫巴尔斯的小伙子,也会克服千难万阻来与这样美好的未婚妻相聚。
可惜,他早早就没了这个资格。
那天的阳光如此明媚,春风和煦,玉兰花如此洁白,乌发披垂的她那样圣洁美丽。
而他精心练习了许久的琵琶曲,还没正式演奏就没了听众。
可他甚至没有资格表露出来自己的失落和难过,没有立场去阻拦她义无反顾的奔赴。
小厮贴心地呈上了家书。
“公子,家里奶奶捎了信过来。”
杨慎消沉地接过信,一目三行地看完便扔到一边,心情更加郁闷。
妻子的信向来千篇一律,只是嘱咐他不要荒废学业,为下次会试做好准备。
成亲多年,多次出门在外,她不曾多问一句他是否吃饱穿暖,不曾为他捎过一件亲手做的衣衫,来信更像是例行公事。
而那个早已与他没了可能的阿绛,却经常手边放着一件正在缝制的衣衫,看样式还是男款。
他也曾奢望过那衣衫是为自己而做。
虽然私相授受不合男女授受不亲的礼仪道德,可他就是如此迫切地期待着。
可惜,丁管家把那些缝制好的衣衫拿走后就没再拿回来了。
如果阿绛成为自己的妻子,那些衣衫应该就是为自己缝制的了吧?
杨慎取出一枚放在雕花木盒中的羊脂玉禁步,目光复杂地慢慢端详。
禁步下的流苏结着两只栩栩如生的蝴蝶,非常新颖两眼,也表明这禁步的主人曾是个年轻女子。
这枚禁步,是他当年在李东阳家的赏花会上赢来的,别人并不知道这枚禁步的原来主人是谁,连禁步的原主人都不记得它。
只有他依旧珍视,仿佛珍视那段曾经付出真情却终究爱而不得的感情。
……
秦柳的好日子并没有过上几天。
丁季诚某天出门进城采买,却面色凝重地回来了。
“姑娘,安化县城城门关了,不许人进出。”
秦柳正在和巴尔斯喝茶聊天,吓得站了起来:“这大上午的,关什么城门?!”
“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守城士兵凶神恶煞,不许人靠近城门,否则乱箭射死!”
难道是杨慎那个猜想应验了?
一将功成万骨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