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不清那是不是巴尔斯,于是用手拢在嘴边高声呼喊:“巴尔斯,巴尔斯!”
那团烟尘顿了顿,之后速度更快地向秦柳方向奔来。
秦柳激动得热泪盈眶,用袖子擦擦脸后就快速骑马跑下山坡。
两人四马终于在枯黄的叶草地上重逢。
巴尔斯一身汉人的商人打扮,衣裳略大还满是灰尘,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他那黝黑却不失英俊的脸上疲惫与欣喜掺杂在一起,细长的眼睛明亮又湿润。
秦柳与他对视几眼后便匆忙下马,与巴尔斯紧紧拥吻在一起。
两人顺势倒在了草地上,为了避免被吃草的马儿踩到,还抱在一起顺着山坡往下滚了滚。
秦柳亲了一阵还是受不了巴尔斯身上的怪味:“怎么这么臭?”
巴尔斯不好意思地笑笑:“光顾着赶路,这几天没洗澡……”
又是土又是汗的,秦柳忙拉起了巴尔斯,“前面不远处就有个客栈,你先去洗洗。”
一个先字再配上一个宛若水波的眼神,巴尔斯感觉自己都快化了,哪有不同意的?
客栈在安化城外不远处,主要服务于过往客商,这会儿正是生意清淡的时候。
秦柳嘱咐跟来的丁季诚等人去买几身里里外外的男子衣服,回家去取她亲手做的一些男子内衣中衣,还有订一些上好的席面送过来,便进屋帮着巴尔斯洗澡了。
巴尔斯或许是长途急奔后突然放松,疲惫至极,坐在。浴桶一旁的小凳子上半天起不来。
秦柳心里走酸又软,帮他脱了衣服,又用湿毛巾把他脸上、脖子上的灰尘擦掉,才扶他进了浴桶。
巴尔斯疲惫地靠着浴桶沿闭目休息。
“你背上的这些伤哪里来的?”
刚才脱衣服的时候秦柳就发现了这些伤痕,虽说都是皮外伤,不严重,可结的痂都还没掉,形成的时间应该不长。
是在路上遇到响马盗了?
“洛阳,你家里人,抽的鞭子。”
秦柳惊掉下巴!
“你跑洛阳去做什么?!”
“找你。没找到,收到杨慎的信,就送了聘礼。”
巴尔斯半闭着眼睛,似睡似醒地举手比了比:“这么大的羊,金子做的,一百只,牛,一百只,马,一百匹,聘礼。”
秦柳愣了半天,才擦掉夺眶而出的眼泪,带着鼻音埋怨道:“送聘礼是尊重他们,他们怎么还打你了?!”
巴尔斯听出来秦柳的异样,睁开眼睛,用手温柔地帮她擦干眼泪:“没事。几鞭子而已。他们不肯要,我非要送,就挨了打。几鞭子换到这么大一个美人,我赚翻了,哈哈!”
秦柳把浴桶里的水撩到巴尔斯脸上和头上:“你个傻瓜,你个大傻瓜!”
那么多金子铸的牛羊马,得花多少钱!
她一直和刘家没什么来往,提都没提,他大可不必如此费事!
可她却抑制不住地感动和伤心。
有人如此慎重地对待她,奔赴两千多里向她走来,去她娘家下聘礼,别人不收也要赖着人收!
她好喜欢!
她不再是那个被一千五百万婚房撬走墙角的失败女人了!
秦柳帮巴尔斯沐浴完,丁季诚就带了新衣服和席面过来。
巴尔斯只是喝了几碗粥便去床上倒头就睡,手却握着秦柳的手不松开。
秦柳依着巴尔斯。
她的巴尔斯不像杨慎那样干净脱俗,不像朱岳那样英武贵气,也不像广思那样和气有亲和力。
他还经常不是一身血就是一身土脏兮兮狼狈不堪,可她总是压抑不住地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