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鲁斯看到依旧泛绿的草原地皮被挖开,露出来里面黑色的泥土、黄土、砂石、煤矿,皱了皱眉,对来迎接他的巴尔斯和秦柳有些嗤之以鼻。
他挥舞着马鞭,对巴尔斯打趣道:“你就打算听这个汉族女人的,把咱们草原几千年的放牧日子抛弃?把我们赖以为生的草场挖成个样子,你不怕遭到腾格里的报应?”
巴尔斯面色变冷:“乌鲁斯,她是我的未婚妻,应该得到你应有的尊重。你来这里做什么?”
乌鲁斯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们一眼,挥了挥手。
乌鲁斯身边的一个护卫得意洋洋地说道:“大汗亲口敕封我们王子为右翼三万户济农,尊称为‘阿巴海’。
我们阿巴海济农正要前往右翼去统领土默特、阿谢布和鄂尔多斯部落。”
秦柳知道,济农在蒙语里是亲王的意思。巴尔斯之前告诉过她,济农制是原来蒙古统治的传统,济农一般由大汗的嫡长子担任。
这就坐实了乌鲁斯将来继承汗位的可能性。
巴尔斯脸色刷得阴沉下来,他蹙眉缓缓扫过不远处的乌鲁斯一种精兵,心里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乌鲁斯,亦不剌太师他们不是绵羊。我当初只是不肯娶他的女儿,就被追杀千里。
你要去当他们的首领,他怎么可能会乖乖听话?”
乌鲁斯微欠上身伏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站在他马前的巴尔斯,嘴角勾出一抹讥嘲。
“亦不剌太师的女儿,多少人想求娶都求不到,也只有你这个小傻子不肯要,要娶这个什么都没有的小寡妇。”
巴尔斯见乌鲁斯完全没听进去自己的话,有些焦急:“你的这些士兵人数有些少,去了右翼要注意安全,别让护卫远离自己!”
乌鲁斯愣了愣,眼里闪过一丝愧疚。
上次的萨满巫师事件,他答应过巴尔斯派出亲兵去现场维护秩序,然而最终还是食言了。
巴尔斯不计前嫌,反而依旧关心自己的安危,他不可能不感动。
如今尘埃落定,巴尔斯只是一个小小的千户,衣服上还粘了不少泥巴灰尘,一副普通匠人的模样,哪有半分王子的贵气和体面?
而他是阿巴海济农,未来的汗位继承人,他对巴尔斯的防范之心也随之消失。
乌鲁斯下马拍了拍巴尔斯有些消瘦的肩膀,又与他拥抱了一下。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右翼,把你两个孩子接回来?”
巴尔斯回头看了看不远处还在冒烟的砖窑,犹豫一下说道:“我这边还有事,等忙完了我过去。”
秦柳是汉人,又是个女人,她出头来带领牧民干活,未必有人肯听她的。
有他这个王子和博克冠军在,能弹压那些不服管的刺儿头。
乌鲁斯心里舒坦了不少。
他这个弟弟没有唯女人之命是从,还算有救。
他也没有多留,当即就带着士兵继续赶路了。
秦柳也感觉微微愧疚。
巴尔斯为了儿子不肯娶亦不剌太师的女儿,对孩子可见很有感情。
如今没有跟着乌鲁斯去右翼接儿子,还是为了这边正在进行中的盖房大业。
盖房子这事,起因还是自己,她得加快速度,早点把盖房大事完成。
砖窑在冷却,秦柳又带着人投入水泥的制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