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我不许你们投过来,就是啥也别投了。”初一捂着头。
张涛知道她的意思,之前她问过自己,若是老头多年的心血一遭尽毁怎么办?他忘记自己那时怎么说了,不过,老头子相信她,而这自己这些年在这儿深耕,哪怕在省城,他在领导跟前也是有个座位的。这不仅是背后有老伍爹,当初他们来投资时,老头可没什么影响力。
现在她再说这个,其实他心里多少明白一点,万一她害怕的大灾来临,他们这些年的投资就全打了水漂。回头看看,想想,“你的厂这些年投资也不少吧?”
“不一样,我拼命往这里投钱,其实就是加重这里在上头那些人心里的重量。这里越重要,国·家就越重视。但你的钱是自己的,说实话,我都心疼。”初一长叹一声,投国·家的钱,她不心疼,因为她知道,投得越多,这里人的安全就多一分保障。有时夜深人静时,想想那刻在全国人民心里那深深的伤痕,她不想再发生。她用了十二年来做这张答卷,可是她不想让身边的人陪她。
“说你不是我叔亲生的,都没人信了。啥时候都分得挺清楚的,不过还是觉得有点分裂。你们都是那种会把勇字挂胸口,冲动得一踏糊涂。但有时吧,又跟你们英雄的人设有点违合。”张涛吃了一口菜,慢慢的说道。
“哪有什么人设,不过是受的教育太好,于是有时脑抽一下,但大多数时候,我们就是普通人。就是因为是普通人,人家有的,我们都有。我们还没有那种可以为了什么而倾其所有的境界。”
“你没有吗?你连命都豁出去了。”张涛给她一个白眼。
“我说了,那是事到临头,不赢就死的事儿。我赢了,所以我活着回来了。真的那时死了,也就死了,我亲眼看到一位倒在我面前。讣告里,一句我们做的事都不能提。所以,哥,真的别提了,我为国·家做的,和国·家为我做的,其实并不对等。”初一歪着头看着张涛,“那事能不能翻篇了?我现在健康了,国·家该还的都还了。”
“你爸不逼你结婚,是因为你身体不行。”张涛看着初一,特别冷静。张涛是生意人,初一都那样回来,死人是肯定的。不然,初一那位导师能那样过来拉着初一的手说话?初一给他们挡前头了。但初一付出了代价,他们知道吗?
初一顿了一下,咧嘴笑着摇摇头。
“有个老太太活了一百多岁,然后别人问她,长寿的秘诀,你猜她怎么说的?”
“因为不结婚生子,可以自由自在的过日子?”张涛瞪着她,主观与客观能一样吗?
“她说的是,以为结婚能有人分担生活重担的可以醒一下,你人生所有的麻烦和困扰都是他们带给你的。”初一给他一个白眼,想想,又忙说道,“你别告诉大伯妈啊?你敢不结,大伯妈会哭死。”
“你为什么会觉得婚姻会带给你麻烦?”张涛瞪着初一,这是什么人啊?这会还想着拉自己下场。
“真的多个人,我会有压力,我有时对着我爹妈都有压力,我要顾及他们的感受,有时,我在家,吃饭都是负担。我其实喜欢一个人待着,是不是有点无情?但这是实话,我有时就想一个人待着,安静的做点自己的事。”初一摇摇头,又低头看了一下表,二十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