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有些奇怪的看着傅让,笑道,“你往日可不是这么多话?”
往日,傅让谦恭谨慎,能不说话就不说话,更从不在朱允熥身边表达什么意见。
随即,朱允熥又道,“你话里有话,是在劝诫孤吗?”
傅让头更低了,没说话就算默认。
朱允熥心中有些来气,“孤是那样的人?”
“方才,殿下还说,让曹国公带着您!”傅让开口道,“臣以为,殿下身份贵重,这种地方...........”
“好啦,好啦!”朱允熥赶紧打断,随后又想起了什么,“今日事,不许传出去,若是传到东宫左春坊那些学士的耳朵里,孤没好日子过了!”
“臣等晓得!”
若是让刘三吾方孝孺知道了皇太孙上了画舫,怕是要去太庙哭诉了。
这时的船上已经乱成一团,到处都是尖叫声,差役们不知道朱允熥是皇太孙,只知道和曹国公出来办事。这时候都觉得丢脸,下手更是没轻没重。
船舱中,道然已经惊慌失措了。
他是栖霞寺的方丈,又是朝廷的七品僧官,若是被差役们揭穿身份,他就全完了。
“赶紧,把我藏起来!”道然慌忙道。
玉玲姑娘也是慌了,东看西看,闺房里只有一张床,一个书柜,一张快活椅,别无他物了。大活人,往哪里藏。
耳听得脚步声越来越近,忽然灵机一动。
“老爷,先藏在奴家的裙子下面!”说着,撩起宽大的裙摆。
道然想都不想,蹲在地上躲了进去。
咣的一下,门被踹开,应天府班头王大胆横眉立眼的进来。
进来后,左右看看,“人呢?”
“大人,什么人?屋里就奴家一人!”玉玲低声道,随后又抬头,满脸都是哀怨的神情,“奴家是苦命人,大人怜惜则个,莫吓着奴家!”
一句话,王大胆魂都飞了。他这样的人,往日何曾见过画舫的头牌。一声大人,骨头都酥了。
有权不用,过期作废。
王大胆看看身后,用脚勾上门,边走边笑,“爷疼你都来不及,怎么能吓你!”说着,已经走到了玉玲姑娘的身前,又笑道,“嘿嘿,往日你们这些姐儿,都不正眼看老子!”“大人说哪里话,往日奴家只能偷偷的远看您,奴家卑贱之人,怎敢......啊?”
说着,一声惊呼。
原来是,已经被王大胆抓住。
“呵呵,真不敢?”王大胆坏笑,弯腰说道,“不敢是假,看不上爷爷这种粗人才是真吧!”
说着,手往下探。
“咦!”突然,王大胆身子一僵。
手又动动,感觉越发不对。
“怎么?”王大胆诧异的问道,“这么多毛?”说着,顿时感觉不对,用手一抓,一拉。
“啥玩意?”王大胆看看手里一大团毛发,“他娘的,有人!”
说时迟那时快,王大胆在玉玲的惊呼之中,手臂用力直接把道然扯了出来。
看着道然光秃秃的头顶,王大胆对外头大喊,“来人啊,在娘们裙子底下,抓了一个和尚!”
“大人,手下留情!”道然惶恐求饶,“给您五百两银子,放在下一条生路!”
此时,外面已经听到了动静。
“抓着啦!?”差役们一声喊,直接蜂拥而至。
房门洞开,王大胆拖着一个面如死灰的和尚,迈步朝外走。
“老李,上去!”朱允熥听到声音,对李景隆说道。
“完了,完了,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道然在差役的手中挣扎不得,被拖到了甲板上重重的扔下,刚抬头就见面前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惶恐之心顿时变成了喜悦,拱手道,“兄台,原来是您?放在下一马,必有后报!”
“放你?为啥?你又不是我儿子!”李景隆坏笑道,“栖霞寺的方丈,道然大师,在姐儿的裙子底下薅出来,真是稀奇!”
“你认得我?”道然已经面如死灰,甲板上许多人听到了动静,惶恐的同时也在张望。
“不但我认得你,明日整个京城都知道,道然大师是个喝酒吃人肉花和尚!”李景隆笑道,“再往后,整个大明都知道,所谓的得道高僧,背地里是个钻姐儿裤裆的龌龊玩意!”
“公爷,不只是钻呢!”王大胆凑趣的坏笑道,“小人抓着他的时候,他正.........嘿嘿!”
“得饶人处且饶人!”道然还在哭求,“放我一马,金子银子必有厚报!三千.....五千两银子!”
“谁要你的银子,老子要让天下人看你的丑态!”李景隆骂道。
“大人,我和你.........喝过酒呢!”道然继续哀求,“你们不看僧面看佛面!我也算朝廷命官!”
“呸!”李景隆骂道,“大明律,官员不得出入烟花之地,你既是栖霞寺的方丈,又是七品的僧官,知法犯法还要贿赂本官。”说着,一摆手,“来呀!”
“在!”
“押出去,交给锦衣卫!”
锦衣卫?
顿时,道然亡魂皆冒,挣扎着大叫,“我和你喝过酒!我和你一块听过曲!你不能这么对我!”
李景隆跺脚道,“塞上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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